“許攸安在?”樊城大營,收許攸手書,董旻隨口問道。
“胡輔本名竇輔,乃前大將軍竇武孤孫。陳奔原名陳逸,乃前太傅陳蕃之子。二人皆隨義士,遠避江湖,逃過黨錮之禍。”趙忠如何能不曉得。
自渡水南下,路上漸有車馬。事已至此,無有頭迴路。待哄阿鬥入眠,何苗遂以親信之事相問:“子遠素有深(遠)謀。今與我同車南下,謂‘同舟共濟’,莫過於此。意欲何為,可否坦言奉告?”
“白袍小將!”胡軫筆筆血淚,不成計數。
“嘶——”聞此誅心之言,何苗不由倒吸一口冷氣。
事不宜遲,董旻、胡軫等人,各帥一千秦胡鐵騎,渡河追擊。餘下五千兵馬,則恪守城池,保三日不落。
“請夫人明示。”華雄抱拳求問。
鄧城官寺,側院馬廄。
“夫人安否?”趙雲反問。
趙忠伏地請罪,亦不敢多言。
“許子遠,行此等大逆不道。他日,他日......”薊王二字,趙忠終未能出口。
“許攸多謀,不成全信。”胡軫一介武夫,對文士夙來驕易。
“二兄亦欲攜阿鬥,遠遁江海,不爭大位。如此,於公於私,為人母者,我又如何敢輕言一死。”甘夫人果稱神智。
“既如此,夫人宜當惜身,不成入彀。”趙忠苦勸。本覺得避入鄧城,大功勝利。豈料變生肘腋,何苗竟私掠阿鬥,裹挾南下。
“門下故吏許子遠。”簾內甘夫人終究開口:“必中誹謗計也。”
“楚有二津:謂從襄陽渡沔,自南陽界,出方城關是也,通周、鄭、晉、衛之道;其東則從漢津渡江夏,出平皋關是也,通陳、蔡、齊、宋之道。”
將許攸手書,便示胡軫、**、李蒙、王方,涼州四大人。董旻言道:“信是不信?”
“軍令狀又做何解?”董旻反問。
“可曾見到甘公子(何苗)。”趙忠又問。
“也好。”攜三日口糧,意為“來回三日”。換言之,隻行一日追擊。而後便引軍折返。水衡艦隊,航道被斷。唯棄船登岸。樊城堅毅,非一日之功。如此,足可轉圜。
“如此,可遣遊騎,南下追擊。”胡軫言道。
須知,依許攸之謀。涼州大人,征調來往船隻,滿載礌石滾木,沉入樊城下流。樊城船隻,雖不成順下,卻無礙橫渡。且樊城濱水而建,水砦與城池相連。南陽大水,雖受涉及,然卻足可駐紮。無堅船利炮,鐵壁鏵嘴。孔殷間,斷難攻陷。且來回不過三日,後顧無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