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欲一刀成果其性命。見他全無防備,文醜這便收刀:“無膽匪類!”

岸邊模糊有風雷之聲。

“(泒水)又過苦陘縣北,後漢章帝改苦陘為漢昌。”

文醜長聲一笑:“戔戔蟊賊,何足掛齒。首級無用,棄之棄之!”

南岸賊兵目瞪口呆。再聽悶聲如雷。

黑暗中,冷芒乍起。

遠遠,便聽人馬嘶鳴。

“船!大船——”有浮橋上賊兵,一聲狼嚎。眾賊聞聲站起,隻見一座座烏黑的龐然大物,浮於水麵。直衝浮橋而來。

一刀砍斷帥旗,文醜舉目瞭望。戈船校尉已率眾登上北岸,正剿殺未及過河的輔兵雜眾。

那能如此這般。肩背手提,群蟻搬場似的,先把輜重一同運來!

登岸後,敏捷整隊。刀盾在前,鐵騎拖後。突騎護住兩翼。人銜枚,馬裹蹄,兵車夜行。直奔‘苦陘津’南岸渡口。

賊人繁忙一日,正乘夜渡河。

輔兵送來吃食,文醜飽食高臥。船隊自有戈船校尉調遣,無需他操心。

“校尉所言極是。”船官點頭道:“若再砍木造筏,起碼需一日。”

文醜渾身披血,殺透陣中。一聲吼怒,百鍊鋼刀兜頭劈下:“呔!”

始作俑者,已吼怒而去。

時下乃百裡大澤。橫亙在泒水中段。盧奴在其上遊西北。安平在其下流東南。澤中深淺不一,而埋冇此中的泒水航道,早被薊國水軍探清。賊人苦無舟船,麵對百裡大澤,唯有望洋興歎。黃巾播亂,冀州賊人皆裹挾入夥,此處亦無水賊占有。

賊寇中不識水性者浩繁。皆溺斃。

以精兵運送輜重,乃兵家大忌。為防仇敵設伏,半渡而擊。搶灘軍隊,必為精銳死士。渡河後,背水結陣。策應後續軍隊,敏捷渡河。

火光乍起。

鐵騎調轉馬頭,殺奔而去。

“報——”苦等二日,便有標兵乘小艇登船:“賊人已到漢昌北境。”

“啊啊啊……”半截身翻滾落地的賊兵,正仰天悲號。碗口大的鐵蹄劈麵砸下,腦漿與聲音一同炸裂。

隨行船官,對泒水沿岸渡口,瞭然於胸。這便進言道:“賊人必在‘苦陘津’渡泒水。校尉速去反對。”

話說,狠狠出了把力量的黃巾賊兵。渡河後,將身上輜重往岸上一堆。這便三三兩兩,坐地喘氣。

“跑啊——”橋上賊眾肝膽俱裂。

文醜乃初度領兵作戰,心中不免起一絲鎮靜。待世人魚貫而出,艙內隻剩本身。這便深吸一口氣,平複心中盪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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