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謙悅色和顏。鼓勵一番,遂放其歸去。
小沛既沛縣。因位於沛國境內,故稱小沛。更有甚者,小沛乃豫州所轄。又在諸侯國境。與徐州若即若離,更與兗州山陽郡毗鄰。既不誤輸糧,又不至引火燒身,還可禦勁敵曹操,於州境以外。可謂一石三鳥。
陳登心生慨歎,而麵色穩定:“卑賤竊覺得,當是車騎將軍呂布。”
“元龍毋需多禮,速坐。”陶謙恭顏悅色,父老之風。
“小沛。”陳登答曰。
“聞,乃率本部兵馬,屯田廣戚。”曹宏答曰。
“未可知也。”陶謙並未明言。轉而又問:“典農校尉,今安在。”
見言及小沛,老父歎高祖,不忘底子。陳登心知,此乃有感而發。
“呂布雖虓虎之勇,卻甘為鷹犬,為王太師所驅。明公待之,比方養鷹。饑即為用,飽則揚去。”陳登果有見地:“待淮南兵退。可擇徐州北境一城駐之。糧草輜重,足月供應。然卻不成使其,盈三月之糧。如此,呂布必不敢輕舉妄動。”
射陂,射陽縣內大澤。後稱射陽湖。《漢書·廣陵曆王傳》載,前漢宣帝時,奪廣陵王“射陂草田以賦窮戶”,即此。其“闊三十裡,週三百裡。其南北淺狹,而東西深廣,府境東南積水,皆彙於中,複灌輸於淮以入海”。
如前所言,世無不通風之壁。宋奇行事隱蔽,低調為人。何如,自領命離京。一起所作所為,特彆治政安民,諸縣百姓廣為歌頌。其人其事,又如何能不被彆傳。即便能瞞過一乾人等,又如何能瞞過諸如徐州牧陶謙,一州之雄。
略作考慮,陳珪不由慨歎:“呂布為車騎將軍,非徐州屬吏。關東之地,皆可駐軍。豐沛,乃高祖龍興之地。時‘高祖回籍,過沛,留。置酒沛宮,悉召故交父老後輩縱酒,發沛中兒得百二十人,教之歌。酒酣,高祖擊築,自為歌曰:‘大風起兮雲飛揚,威加海內兮歸故裡,安得猛士兮守四方!’令兒皆和習之。高祖乃起舞,慷慨傷懷,泣數行下。謂沛父兄曰:‘遊子悲故裡,吾雖都關中,萬歲後吾靈魂猶樂思沛’。”
“謝明公。”陳登稱謝落座。
“薛禮,必有同謀。”陶謙一語中的。
“我兒覺得,那邊最適呂布。”陳珪又問。
“王太師,易相奪國。除陳相駱俊外,仍有一人,亦未除官。”陶謙語透深意。
“先前,曹孟德假下邳賊闕宣,犯其州境。遣軍出泰山,侵我州土。”陶謙言道:“若呂布亦如此行事,該當如何?”言下之意,若呂布發兵來援,待淮南兵退,卻不肯歸陳。滯留徐州,尾大不掉,又當如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