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年舊事,湧上心頭。昔日少君侯,已為大國主。又謂三歲見老。有此前緣,陶謙焉能見疑。遂命麋竺,請薊王出兵。遣水衡都尉,互助滅賊。而後再造艦隊不遲。
“謝鄭公成全。”事不宜遲,高堂隆遂攜一道留白敕令,孤身上山。
高堂隆,字昇平。泰山平陽縣人,少年時為諸生,初任泰山督郵。
有來有往。二家通好,水到渠成。
“大江之上,水衡都尉遊麟艦,或可一用。”薊王言道。
薊國快船,日夜三千裡。出泉州,南下不其。再逆入淮泗,中轉下邳。
便在此時,有泰山督郵高堂隆,入營自薦,欲孤身一人,往山中說之。
“無妨一試。”鄭泰進言道。
“悉聽尊便。”薊王溫暖一笑。
“首惡必死,從眾可免。”高堂隆答曰:“此去便未儘全功,亦足可擺盪軍心。當時,都尉揮師仰攻,亦少有死傷。”
陶謙夙來好客。亦大擺筵席,拂塵洗塵。鄭泰大名,人儘皆知。揮金僚朋,門下鄭公。千裡留白書,可辟二千公。
“臣在。”便有二人持芴,自出側席。
“聞有下邳賊闕宣,自稱天子。陶使君與曹兗州,合兵討伐。不知勝負如何。”薊王又問。
隻需熬過三年,待薊鈔通行天下。薊國法則,隨上邦風景,源源不竭,渡海而來。因循成習,久成常例。星火齊聚,遂成燎原。焚儘蠻荒,指日可待。
“陶使君,安否?”薊王少時隨恩師南下平亂,與陶謙瞭解。時過境遷,薊王亦不忘故交。
“王者以民報酬天,而民人以食為天。”
稍後,薊王傳命水衡都尉,順下淮泗,馳援徐州。
“這……”竟得薊王挽留。麋竺受寵若驚。
薊國粳米,先前不過發賣大漢十三州。今江表十港,外洋諸國,皆泛舟來求。一國之力,廣輸天下。供應不敷,擺盪幣製。風險之大,可想而知。
“哦?”周暉笑道:“鄭公慧眼識英,必有所中。”
立夏以後,薊國千裡稻作,漸入佳境。
目視其出帳,周暉笑道:“此人很有膽略。或可為主公一用。”
泰山之險,可想而知。強攻必傷亡慘痛。
外洋寄田,客歲血虧。不出不測,本年大虧。最遲後年,當可止損。三年以內,國中稻作,需萬無一失。
“公業、公祐。”薊王不由分辯。
“本來如此。”周暉這便覺悟:“督郵此去,必定功成。”
“確是如此。”薊王悄悄點頭:“然‘遠水不救近火’。督建大舡,頗費光陰。無一年半載,恐難造畢。坐視逆賊,禍亂州郡。智者不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