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有甚者。先前與袁術暗行輕易,乃時勢所迫。為責備軍活命,不得不為。且張邈亦知呂布為人。幾次無常,見利忘義。便是所謂“此一時,彼一時也”。廣陵大郡,豈能等閒割棄。

見機已到。陳宮遂正色相告:“此乃,『獻地商於・徒長馬齒』之計也。”

謂“理直氣壯”。心存忠義,方能浩然正氣。

一言蔽之。先行發難,占儘上風。

主簿張邈,倉猝圓場:“公台多慮。袁公路,四世三公,位列六雄。正如我與季皮,共為八廚。”

見陳宮來看。張邈這便代為進言,將前後諸情,娓娓道來。

胡毋班忙問:“何不與之?”

“你我兩家,分屬二侯。豈能如此行事。”張邈答曰。畢竟暗中締盟。若堂而皇之,交割城池,難道令天下嘩然。

“然也。”陳宮擲地有聲。

“願聞,其詳。”胡毋班,必有此問。

不等胡毋班答話。陳公台,話鋒一轉:“敢問國相,二百萬斛米,是否備足?”

“三月上巳。”胡毋班,與其擊掌為誓。

陳宮一言一行,曆曆在目。不愧“東平父老,坐不窺堂”。“麵不改色,心不跳”。直到同車覆命,這才孔殷私語:“‘卑不謀尊,疏不間親’。公台豈能代主按期。”

“哦?”略作考慮,張邈這便覺悟:“莫非,典出‘張儀去秦質楚(注①)’?”

“何不,囤於一處,我自取之。”張邈試言道。

因而,胡毋班麵色穩定,儒雅還是:“長史少安。非明公背盟。此來,乃先賀呂將軍,入主徐州。再議交代事件。”

“卑賤,不敢。”陳宮肅容回禮,不失臣節。

此乃取禍之道也。

“願聞其詳。”張邈以禮相敬。

待張邈領命出殿。呂布這才發問:“長史之計,可彆有所謀。”

“非也,非也。”陳宮言道:“六百裡,六裡。一字之差,判若鴻溝。得袁公路二百萬斛米,焉能不與一郡之地。然,‘璧則猶是也,而馬齒加長矣’。”

話說,陶謙畢竟,乃前任徐州之主。即便退位讓賢,其影響力猶在。更加徐州官吏,多為陶謙任命。若陶謙一日不死,呂布亦難大刀闊斧,改弦更張。換用親信屬吏。

廣陵館舍。

換言之。此計包藏禍心,借刀殺人。隻需廣陵兵禍複興,城中陶恭祖,本是光陰無多。再加城中兵馬,抽調一空。聞殺聲四起,必驚怖而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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