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必避嫌?
陶謙艱钜側身,隻手捂心,隻手遙指徐州大印:“徐州,非托呂奉先,實授公台......也。”
“明公所言極是。”荀彧言道:“故,三讓徐州,亦非陶恭祖所願。”
“陶謙老匹夫!”可想而知,曹孟德心中卑劣。地凍天寒,不宜出兵。更難攻城。本覺得,陶謙,塚中枯骨,尚可支撐一年半載。不料今冬先寒。竟一病不起,行三讓之禮。
“如文若所言。”程昱欣然言道:“陶恭祖,亦知呂布非是明主,故將徐州托於陳公台。”
偷窺荀彧,杜口無言。與曹操四目相對,程昱這便離席求問:“為今之計,該當如何。文若可有良策?”
“陳公台,安在?”陶謙又問。
曹孟德,將將從王太師處,分得淮泗四國。國情初定,民氣不附。乃至人事任命,尚未完成。如何能分兵來攻。話說,陶謙擇此時,授讓徐州。可謂占儘,天時、天時與人和。
“公台......”見陳宮之麵,陶謙昏黃老眼,忽起腐敗。
“這......”曹操必有所慮:“乃因徐州四國一郡。四國皆為王太師外援。呂布亦出太師門下。故陶恭祖,一郡之地,亦不成與四國爭。”
荀彧悄悄點頭:“卑賤,竊覺得。陶恭祖必有此意。”
且河海冰封,白雪皚皚。待來年雪花路開,呂布已穩坐徐州大位。更加與陶恭祖,名為一州之主,不過一郡之守,差異。徐州四國相,皆心向呂布,甘為其所用。呂布雄踞一州,得徐州數萬精兵,足可與曹孟德,一決雌雄。
“卑賤等,服從。”世人齊聲報命。
程昱眼中,一閃利芒:“莫非,陶恭祖,決計避嫌。”
說者偶然,聽者成心。
“明公,明公!”麋竺膝行近前,探指相試。雖氣味孱羸,時斷時續。然終歸命懸一線,尚未一命嗚呼。這便強忍哀思,與陳公台,同出閣房。
謂“人死如燈滅”。縱有深仇大恨,亦一了百了。
“好一個,帛幡竹馬(注①),陶謙老兒!”曹孟德,怒極反笑。
“願聞其詳。”程昱躬身請教。
所謂“人之將死,其言也善”。此話,直戳心窩。饒是陳公台,亦不由動容:“使君過譽。”
然,《勸進》之功,必為二子擔當。
著力不奉迎,反而不美。
陳宮雖不言語。然陶謙之言,字字銘心刻骨。皆如其,所思所想,普通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