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卑賤等,服從。”世人齊聲報命。
“這......”曹操必有所慮:“乃因徐州四國一郡。四國皆為王太師外援。呂布亦出太師門下。故陶恭祖,一郡之地,亦不成與四國爭。”
“哦?”曹操倉猝相問:“文若,何不明言。”
荀彧言道:“正因不成私授。故,卑賤竊覺得,陶恭祖,必另有所謀。”
戔戔陶恭祖,豈敢如此行事。
倉猝列隊堂前,昂首服從。
正深思,該如何作答。
然,《勸進》之功,必為二子擔當。
至此,三讓禮成。
莫非。當真無懼,滿門家小,身首異處。累及徐州,生靈塗炭乎!
何必避嫌?
所謂“人之將死,其言也善”。此話,直戳心窩。饒是陳公台,亦不由動容:“使君過譽。”
陳王寵,自發得漢室宗親。又為強國之君。更加淮泗諸國之首。有恃無恐,膽小妄為。便也罷了。
“願聞其詳。”程昱躬身請教。
“公台......”見陳宮之麵,陶謙昏黃老眼,忽起腐敗。
慮及此處,曹操再問荀彧:“文若可知,陶恭祖,何所圖?”
荀彧答曰:“勸進表。”
荀彧又問:“明公當知,陶恭祖二子,今歸那邊?”
不等陶謙表奏送入尚書檯。衛將軍曹操,已收密報。
“不成缺一。”曹操這便覺悟:“陶恭祖,不欲親授呂布。”
“陳宮乃呂布屬吏,豈能受徐(州)?”曹操點頭。
徐州軍情,十萬孔殷,日夜兼程,發往甄都。
曹孟德,將將從王太師處,分得淮泗四國。國情初定,民氣不附。乃至人事任命,尚未完成。如何能分兵來攻。話說,陶謙擇此時,授讓徐州。可謂占儘,天時、天時與人和。
“薊王乃大漢宗王,豈能私受徐州。”程昱不解發問。
荀彧不答反問:“敢問明公,陶恭祖,為何舉州相授於呂布。”
“明公所言極是。”荀彧言道:“故,三讓徐州,亦非陶恭祖所願。”
堂內世人,見麋竺捧印而出。各自心似明鏡。
果不其然。
“明公,明公!”麋竺膝行近前,探指相試。雖氣味孱羸,時斷時續。然終歸命懸一線,尚未一命嗚呼。這便強忍哀思,與陳公台,同出閣房。
是了。陶恭祖,命不久矣。身故以後,必扶棺歸鄉。何仍舊裡丹陽,為合肥侯所據。無出不測,必效陳國相駱俊,舉族扶棺北上,葬入薊王陵。
陶謙艱钜側身,隻手捂心,隻手遙指徐州大印:“徐州,非托呂奉先,實授公台......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