統統皆如何後所料。
一言蔽之,龍有逆鱗,觸者必死。
牛輔倉猝來報,西園廢墟,無有屍骨。
“然也。”何後欣然一笑。
二老驚問:“莫非太後,自尋死路乎。”
許攸言道:“若舟行陽渠,必入函園。”
“某,小覷了太後。”董卓亦追悔莫及。
何苗連人帶榻,被合力抬入車駕。
大事不好。
待西園火儘。董卓遂命人入園。搜尋太後遺骸,欲風景大葬。
臨行前,何苗問道:“車駕出園,再無退路。太後可否明言?”
“臣,竊覺得。或另有隱情。”魯肅再答:“先前,太後各式推委,不欲北上。猜想,已有定計。棄西園數萬之眾,輕車南下。必有所圖。”何如許攸所謀,魯肅未能失職。故不知太後此舉,究竟有何深意。
急招許攸登台相見。
陽渠東、北、西,三麵環繞洛陽,南通洛水。函園在西,若遠赴薊國,需入洛水。南下最為便當。若北行,則需東折繞行太倉港,經東郭鴻池,南入洛水。如此一來,隻需沿洛水,東西分設關卡,截斷航道。陽港船隻,斷難通行。
太後所想,張甯豈能不知:“全其子,焉能不護其母。先前為避嫌,故弄玄虛,天降麟子。現在又恐小弟不認,故不吝輕身涉險。以死明誌。”
“果然如此乎?”
“太後何故,以身犯險。”二老四目相對,郭亮考慮言道。
魯相宋奇,服從於何人,公孫王後,又豈能不知。此來洛陽,不成無功而返。本覺得何後出身商賈,善賤買貴賣,待價而沽。不料變生肘腋。竟攜麟子,喬裝南下。
“不料園中竟有此等玄機。”許攸麵色,可想而知。
董卓怒急:遍搜西園。
牛輔登台通稟。董卓懊悔不已:入彀矣!
先火燒西宮,再截殺太後母子於半道。董卓大逆無道,其心可誅。薊王世之豪傑。聞太後孤兒寡母,逃亡天涯。身後另有董卓賊兵,一起圍追堵截。焉能不怒。
董卓幡然覺悟。若無暗渠引水,如何能四時流香。舟入暗渠,出濯龍園。太後華雲號,已不知所蹤。自華雲號重返洛陽,便一向泊於園中。帛闌樓船,豈能不翼而飛。
帝後聖顏,何苗不敢直視。然不知何故,心中仍有一絲疑慮。
車駕由甘始、東郭延年、封君達三人護送出園,尋路奔赴伊闕關。
稍後又修書一封,六百裡發往林慮山。
纔有親信宮妃,入國邸通稟。
“因何不辭而彆。”王後又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