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拆九龍門柱,乃董卓禍亂宮廷之始也。”許攸斷言。
“聞先帝授薊王五銖錢範,乃出西園。由鉤盾令宋典,命匠人鍛造。隻需尋來,當可一用。”
或有人問,為何隻是外洋。
與薊國角錢,大同小異。董卓愛不釋手。於肥掌中衡量數次,忽問道:“錢重多少?”
此時被董卓遣出都城,看似重用,實則驅離中樞也。待返回,大局已定。再無安身之地。
許攸又進言道:“丞適宜下敕令,列候以下,改用漆器。”
天下無不散之筵席。
舍無足輕重,戔戔三根銅柱。何樂而不為。
此等劣幣,大量暢通,必致通貨收縮。乃至於“穀石數萬(枚)”。
丞相府,魚梁台。
薊王遠在象林苑。天子雖有所賜,王太後並王後,亦不敢擅斷。六百裡傳書。薊王言:可。
董卓遂看向三獨坐席。
以金人“重各千石”計。董卓足可得錢,六千萬枚。九金人,再加銅馬、銅人,所鑄小錢總量,當不下十億錢。
周時所鑄九龍柱,自當貴重非常。以漢宮門柱賜薊王。其企圖不言自喻,言指薊王乃大漢擎天之柱也。
許攸所謀,一石二鳥。即便薊王,麵對辟土、服遠、兼國,三權。亦無從順從。而對董卓等洛陽權貴而言。大漢十三州以外,皆徼外蠻荒之地。予取予求,何必在乎。
“然,鑄銅何來?”禦史中丞,起家言道:“京畿之地,並無銅鐵。”
正副使節,恰是太傅楊彪並太仆王允。
誠如賜加九錫。所賜之物,究竟何如,需看如何釋義。亦如上古經文,究竟何意,且看如何註解是一個事理。
“辟土服遠曰桓,克敬動民曰桓,辟土兼國曰桓。”
聞董卓此語。許攸心中嘲笑,而麵色穩定。莫說半年,便是百日亦難支撐。
桓典一聲長歎:“非拆宮門,乃拆心門也。”言下之意,裁撤人臣之節。邁過欺君淩主的內心。所謂得寸進尺。本日拆禁中之物,明日宰賣天子弄田,近郊苑囿。焉知他日不將宮妃公主,占為己有,淫亂宮闈乎?
換言之,薊王可將外洋所辟荒洲,悉數併入封國。
隻因辟土、服遠、兼國,九龍三柱,乃一體授予。三柱一體,不成豆割。
“喏。”宋典自領命而去。
楊彪心灰意冷。先前便與盧少保商定,欲投薊王。此去,正中下懷。恐難再回。王允心牽朝堂,必不肯遠避。二人不免,分道揚鑣。
“可也。”董卓心機,宋典焉能不知:“當年,先帝欲造三銖小錢,以補缺銅之困。因故未行。後授於薊王,纔有本日四出文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