睡意襲來，難以順從。
“慧妃莫驚，刺客已昏倒，若無解藥，斷難復甦。”黑暗中有人言道。
兩眼一花。慧妃一張似笑非笑，慘白無血的絕色嬌顏，竟近在天涯。鼻尖險碰鼻尖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女道悠悠轉醒。
一時頭昏腦漲，手足有力。數息以後，竟渾身綿軟，搖搖欲墜。
“嗯？”將走數步，忽覺身後有異。猛轉頭，隻見胸口熱血長流的慧妃，竟掙紮起家。
一日，對婢女說：“我不能忍辱而活，身後剖腹，以明我心。”早晨，玉蘭無病而死。婢女遂照實奉告其母。張母不忍違背女兒遺言，也但願洗清心中疑問。卻不知該如何動手。便在此時，忽見蓮花自玉蘭腹中鑽出。花瓣次第開放，得白絹金字《本際經》十卷，白絹長二丈餘，寬六七寸，其文鮮麗美好，不似野生所寫。玉蘭身後旬月，肉身不腐，常有異香。因而門徒爭相謄寫經文，安葬玉蘭。百餘日，大風雷雨，天昏地暗，《本際經》忽不見，玉蘭墳塋自開，棺蓋飛懸樹上。人們近前一觀，隻剩空棺。或謂，玉蘭登仙成仙。
“瑞輪蓂莢”水運計時器，距後代能隨身照顧的“懷錶”，還很遠。然道理皆通。隻需精工細作，不竭縮減尺寸。終有一日，大漢當搶天賦下千年，獲得可隨身照顧的切確計時器。
慧妃悄悄點頭：“經從何來？”
白衣女道眸中愧色一閃而逝：“逼不得已，造化弄人。”
當素美目圓睜，頓時斷氣。
當素、當昔，不分前後，倒地斃命。
“西獂釋比……”女道幡然覺悟：“麥積山！”
音猶在耳，寒芒慣胸而入，透背而出。
“確曾剖腹產經。”身後旁若無人。
“夫君在時，張修各式阿諛，不敢違逆。今夫君東歸，便欲行不軌。”慧妃笑問：“前恭後倨，又是何故？”
“雕蟲小技。”身先人笑道：“魚腹藏書，篝火狐鳴。陳勝、吳廣皆會，何況天師道。不過是將《本際經》白絹，先行吞入腹中，再剖腹取出罷了。”
女道毛骨悚然，卻又倉猝屏氣凝神：“逼不得已，造化弄人！”
“如何？”慧妃熟視無睹。
慘叫尚未出喉，便被熱血所堵。女道咬牙拔劍。
“好。”機織一夜，慧妃亦顯怠倦。
“公然如此。”統統皆不出慧妃所料：“五鬥米道，雖脫出天師道，倒是張修另立流派。不知與仙姑何乾？”
“你是何人？”當昔厲聲發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