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堅抱拳道:“驃騎意欲何為。”
張讓心頭一暖。假裝渾然不知,奉承言道:“老奴奉侍陛下,不敢有一日之疏。養子亦在宮中當值,遲早可見。”
董驃騎與孫破虜,臨窗對飲。
“天下竟有此等奇術。”饒是江東猛虎,已不由大吃一驚:“此等隱蔽,驃騎從何得知?”
“文台豪傑了得。”董驃騎歎道:“何進得黨魁,太後得麟子。何氏一門,如有神助。天時、天時、人和,皆不歸我董氏統統。如之何如。”
所謂“物以類聚,人以群分”。黃門寺人,為爭權奪勢,相互攻殺,幾成常例。然若遇勁敵,則會暫擱爭議,聯手禦敵。待肅除心頭大患,再持續相殺。如此幾次。且凡黃門宦官,皆陰狠手辣,為達目標,無所不消其極。
“想必,已曉得。”董驃騎長歎短歎:“先帝曾私言,何後有高後之姿。我本不信,現在……追悔莫及也。”
趙忠剖心相問:“阿閣起事前,我等十二人,亦如麵前這般,相約同生共死。事過雲煙。十二人已死亡過半。五今後,另有幾人能苟活於世,亦未可知也。事已至此,有進無退。背後可另有籌算,可否與我明言。”
史上梁冀、竇武、何進,前後三任大將軍,皆死於寺人之手。足見普通。
孫堅,自跟隨董驃騎以來,乘風破浪,平步青雲。若非因麟子彌月之喜。今已官拜豫州刺史。
“也罷。”少帝年幼,自即位以來,整日戰戰兢兢,如履薄冰。不敢有一日儘情放縱。再加月前何太後誕下麟子,日前西王母又降為彌月之喜。少帝倍加謹小慎微。恐怕因故被廢。
天下無不散之筵席,世上無不漏風之牆。
孫堅如有所思:“薊王知否?”
“陛下。”張讓含笑打斷:“老奴大膽一言:陛下尚不及冠,未得親政。諸事不明,自需謹慎。老奴天家一老犬,生無可戀,死不敷惜。何必陛下顧慮。瓦罐終須井上破,陛下保重,老奴辭職。”
若換做先前,即便不敢明言,亦當表示。然今時本日,少帝自顧不暇,又如何能護張讓、趙忠以全麵。心念至此,頗多慚愧。
“統統如舊。”張讓笑答:“飽食足睡,各安天命。”
待隻剩趙忠、張讓二人。
俗謂猛虎搏兔,亦用儘力。何況殺十常侍乎。前大將軍竇武,功敗垂成。廢帝功虧一簣。大將軍何進,不敢粗心。變更麾下人馬,便是函穀關都尉吳匡,亦領兵日夜兼行,趕到洛陽城下。函穀關地處洛陽之西,雄師多集結在東,故此關並無戰事。如此東拚西湊,再加董氏外戚兵馬。不知不覺,洛陽城已成鐵桶普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