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愧是幕府智囊。賈詡之意,若要與編戶一樣征稅,則需賜與客庸,一樣報酬。不成辨彆對待。
幕府中丞,持芴而跽:“回稟主公,國之稅賦,多出編戶齊民。客庸雖不為編戶,然久皆為薊人,不宜異同。然比我大漢流民,隻需舉家北上,宗親鄉黨,五戶連坐(連保),便可入籍。客庸入籍,卻非一日之功。臣,竊覺得。若征客稅,客籍當與編戶比同。”
薊王遂問:“文和,覺得如何?”
“右相之言,老臣不敢苟同。”神仙打鬥,必是儒宗:“民爵二十等。齊民之家,田一頃。尚可自耕。爵民之家,數頃乃至數十頃。若無客庸,代為耕作,農時俱廢,良田皆荒。何來耕一餘三,暖衣餘食。客庸為何?助我者也。是故‘天之所助者順;人之所助者信。履信思順,又以尚賢。天自佑之,吉無倒黴’。何況,‘有朋自遠方來,不亦樂乎’?”
什長領百石軍俸。月得二萬三千錢。白毦精卒,軍俸與伍長、什長比同。
論知薊王至深。右相耿雍? 首屈一指。百官難忘項背。
換言之,薊國賦稅,如田賦、芻稾稅、算賦、口賦、市租、假稅、海租、工稅、貲賦、算緡、關稅等,皆非論。單更賦一項,便可養白毦精卒,近八萬眾。白毦乃軍中銳士,以一當五。足可養兵卒,近四十萬眾。
比方貲賦。淺顯編戶,以田一頃,宅一進、耕馬一架,牛車一輛,豬羊一牢,農作構造器一套,諸如此類。凡以一計? 皆無需交納貲賦。超出部分,則“貲十萬錢,算百二十”。須知? 漢時貲賦? “貲萬錢? 算百二十”。不但稅率隻是時下非常之一。且另有家財保底。超出方需繳稅。
“什一而稅? 王者之政。何況主公,三十稅一乎!”右相先為薊王壓驚,而後續言道:“今國中客庸,不下五百萬眾。如樓桑、西林,幾與薊人劃一。且錄入客籍,假以光陰,便可為編戶。豈無稅乎?”
“國老當知,庸耕者,多是國中齊民。”藪東守樂隱,持芴言道:“客庸,非專指八方來客。亦有國人庸之。更有四海豪商,販得木蘭舡,久居港津。不成一概相量。”
薊王遂問右相:“憲和,覺得如何?”
又比方,芻稾稅劃一於田賦。當芻稾變成青儲飼料而發賣時,則加收緡錢。二稅所出? 亦不不異。芻稾稅、田賦? 皆出農夫。緡錢則出販子。且同一批貨色,不管幾經人手,全部暢通環節? 隻征一次緡錢。販出如此? 販入亦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