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備聞聲轉頭。隻見一昂然大漢,披麻帶孝,跪地謝禮。
遙見赤鹿焰角,三足踆烏旗號,知是薊王領兵路過。舍中屬吏紛繁出門恭迎。鎮靜之情,溢於言表。守備邊隘,整日提心吊膽,大半光陰與胡人胡攪蠻纏,還時不時身受勒迫白眼。不就是闊彆故鄉,無人撐腰麼。
“河水又東流,石門水南注之,水出石門山。”“北出石門障。即此山也。”石門障位於石門山中,石門水穿山而過,注入大河。
白痰正中道上礫石。騎士隨即勒寢兵馬。
“喏!”便有屬吏前去安排。
“大秦使節,定要照顧全麵,切勿怠慢。”左丞戲誌才亦開口。
萬幸,一些前漢時修造的烽堠障壁中,仍有邊郡守軍。甲士多是徒邊的罪犯,或是曆代保衛邊郡的軍士。
“呔,輔漢大將軍入亭安息,前麵帶路。”頭頂一聲好天轟隆。
出薊國西行,沿途民生越顯凋敝。待到了五原郡,成片的農田幾近不見。官道兩旁,竟長滿荒草,沿途城池更殘破不堪。偶有一兩戶人家在齊腰高的荒草中辟出的地步,亦病懨懨,難覓盛茂。
障城中兩座已經燒燬。隻要一座被改成亭舍,還駐有士吏。
“諸位依令行事,不日兵發入關,蕩平關西!”李儒羽扇一指。
薊國四師之一的崔寔,曾任五原太守。在任時散儘家財,籌集資錢,辦置諸多織機,大力生長紡織。又通渠辟田,處理公眾溫飽。還練習兵馬,整備烽候,保五原數年安寧。就劉備所觀,以五原郡的費事狀況,經崔寔的管理,彼時在統統邊郡考覈中,五原竟位列第一,實屬罕見。
阿娟秀婭欣然施禮:“謝右丞。”
隻是想想,便心潮彭湃,蕩氣迴腸。
“……”
啪嗒。
五原雖殘破不堪,這些最根基的防備體係,仍然健在。
張飛環眼一蹬:“且聽清楚,是俺家大哥要入亭安息,又不是讓你將一萬兵車裝出來。”
“喏!”引來世人紛繁應喏。
碗口大的白蹄重重落下。火星四濺,竟將礫石踏碎。
“然也。”戲誌才微微一笑。眼中儘是深意。
我呸!
“太初三年,漢使光祿徐自為為出五原塞數百裡,遠者千餘裡,築城障列亭至盧朐。”先人把光祿勳徐自為,自五原塞所築長城,稱為“塞外列城”。
李儒又道:“貴使可安居在城內使館,我這便六百裡通稟主公,統統自有決計。”
合法西域都護府六百裡加急,書髮長安時。輔漢大將軍劉備,亦領兵南下入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