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鳳凰於飛，劌劌其羽。”司馬徽終究，道破天機：“乃出郭嘉之計也：明為鑿穿蜀身毒道，暗中儘收三南百夷。明暗雙謀，鳳凰於飛。”
二樓高閣，夜風習習。高吊頸下之琉璃蓮花吊燈，堆光如晝。
“先前。郭奉孝曾密信右丞賈文和，言及主公和親‘回祿後嗣，大巫之女’。被賈文和婉拒。正因‘卑不謀尊’。時，都護府左丞戲誌才，便有先例。曾為主公‘不告而娶’，一力促進與鐘存女豪和親。所謂‘不知者不罪’。過後，太妃親下口諭，此事不成再有。今已有言在先，明知不成為而為之，乃大逆之罪。郭奉孝天縱奇才，又焉不自知。”
表示管事自行拜彆。鄭玄拾級而上，登跨水拱橋，臨依山亭台。懸扁彰名，起於樓桑，已成薊百姓風。扁上薊王親筆所書“陽景”。此二字，乃“水鏡”也。
“拜見鄭公。”便有府中管事，趕來相迎。
見被水綠琉璃風燈，照亮的“上庠令”（車）牌。門樓衛士，倉猝命人開中門相迎。
“然也。”司馬徽欣然點頭：“換言之。此舉，乃出夷人誌願，非郭奉孝所謀。”
“嗬嗬……”司馬徽撫須而笑：“依老夫鄙意，非也，非也。”
時下漢人，稱之為“蜀身毒道”。取“蜀”通“身毒”之意。因路途險惡，瘴氣頻發。故又有“毒道”凶惡之意。
話說。漢武大帝為運營西南，在秦人五尺道的根本上，開鑿二路並稱“西南夷道”。一為南夷道，“自僰道指牂牁江”以通夜郎。一為西夷道，由蜀郡通往邛筰，並西南達楪榆、雲南。“西夷道”並“南夷道”，於楪榆（大理）交彙，並向西南，經博南（永平）“博南山道”渡蘭滄水（瀾滄江）入“永昌道”至不韋（保山），越黑水（怒江）至哀牢（潞西）出國境，通身毒（緬甸、印度、泰國等南亞、東南亞諸國）。此線路，便是後代聞名的“南邊絲綢之路”。俗稱“茶馬古道”。
“主父在後花圃，鄭公請隨我來。”管事挑燈在前，引鄭玄穿曲廊，過中庭，步入後花圃。
“奉孝當如何？”鄭玄三問。
鄭玄終得放心。遂與老友並榻而坐：“德操且細細說來。”
臨鄉中城。一輛駟馬安車，入裡道，停在門下祭酒司馬徽府門前。
亭台自有高閣。排闥視之，亭內婢女，昏昏欲睡。聞聲，各自驚醒。見是主父好友，正欲上前參拜。卻被鄭玄搖手所止。自行登臨頂閣不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