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豐悄悄點頭:“中丞與我,不謀而合。”
“然也。”賈詡嘲笑:“‘兩虎方且食牛,食甘必爭。鬥,則大者傷、小者死;從傷而刺之,一舉必有雙虎之名’。俗謂‘兩虎相爭,必有死傷’是也。我等隨主公,暫避鋒芒。且看何董,二戚相爭。”
荀攸歎道:“必是主公,有令在先:視而不見,聽而不聞。”
“公予此言大善。”賈詡笑道:“速與函陵令交代,不日便回。”
“元皓字字珠璣。”賈詡歎道:“善待天下,便是大義。”
“主公既已放其拜彆,因何落水溺斃。”荀攸言道:“此事蹊蹺。”
“臣,被人構陷,暗遣營中胡騎,半道截殺董驃騎……”何苗又說一遍。
少頃才稍有好轉。長出一口濁氣,何苗考慮言道:“史子眇,至今未醒。若非貪慕宮俸,家人早棄之不顧。草草埋葬了事。”
“然也。”賈詡悄悄點頭。
“竊覺得,朝堂再亂,也不過京畿以內,八關之地。”沮授言道:“隻需將薊國之法,放之四海而皆準。主公介入天下,水到渠成。”
“若薊王長睡不醒,朝中再無掣肘。董重必以此為口食,尋機起兵。剿除臣滿門家小。”何苗切齒言道。
“此事當真?”董太皇驀地起家。
“好。”世人異口同聲。
“正陳屍洛陽縣治。卑賤已去辨認,確是守丞無疑。”
“薊王不在了。”何後忽道。
“董卓、孫堅、呂布。”何後悄悄點頭:“朕,替你皋牢。何車騎,當儘早拿下北軍。將一萬胡騎,遷入北軍大營。”
“凡主公家事,我等宜當謹言慎行。”賈詡話鋒一轉:“竊覺得。能令劉平,死得其所。普天之下,獨一人耳。”
“臣,敢不從命。”何苗領命而去。
“可知死因。”
“朕,亦如此想。”本覺得勝券在握,不料一夜之間,情勢陡轉。董重手握重兵,虎視眈眈。先前顧忌薊王虎威,不敢輕舉妄動。今薊王不告而彆,不出三日,洛陽皆知。存亡關頭,何後終究找回昔日機辨:“不出三月,必起紛爭。何車騎,能自保否?”
“縱馬奔馳,何其急也。”賈詡意味深長:“如此,我主無後患矣。”
“恰是。”田豐大義凜然:“自代掌尚書檯。每日所見,各地公文,字裡行間,觸目驚心。民生凋敝,州郡殘破。大漢十三州,竟有半數困頓如此。若無明主力挽狂瀾,社稷顛覆,不過朝夕之間。朝堂亦是如此。主公在時,各自相安。主公不在,必起爭端。主公早有言在先,輔政隻滿五載。五載以後,又當如何?故,長痛不如短痛。若待病入膏肓,神醫難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