騎都尉言下之意,將婦孺隨身照顧的金飾錢貨,儘數虜走。隻穿中衣登船。

軍士這便放行。

世人細想之下,幡然覺悟:“都尉言之有理!若婦孺也算在餘孽當中,鄴城兵士何不自取,豈又會擯除來此。”

“儘棄輜重,中衣登船;膽敢藏私,定斬不赦!”軍士揮刀高呼。

與這群驕兵悍將打交道,定不成掉以輕心。想著那晚大河解凍,陣容浩大,如萬馬奔騰。世人雖皆知啟事,卻絕口不提,隻想看他出醜。吃一塹長一智,曹操又豈能不暗生戒心。

“都尉何意?”夷三族之聲,猶在耳旁反響,一眾將校敢怒不敢言。所謂“慈不掌兵,義不掌財”。皇命當頭,如何能起憐憫之心。騎都尉此舉,實乃婦人之仁。

“賤妾替數萬孤兒寡母,拜謝將軍。”

“這……”世人公然被騙。相互看過,便臨時收攏肝火,抱拳就教:“敢問都尉,我等依令行事,斬殺黃巾從眾,何罪之有?”

“喏!”目送曹操對勁洋洋,大步出帳。一乾人等,麵麵相覷:“都尉……當真與薊王訂交莫逆?”

相互交頭接耳,達成共鳴。眾校尉這便謙虛就教:“敢問都尉,現在又當如何?”

“猜想。遠在鄴城的捕虜將軍與左中郎將,已自有定奪,何人該殺,何人又不該殺。故纔將老弱婦孺,皆放歸流亡。必是殺不得也!若我等半路截擊,殺之充功。過後必遭構陷。若朝堂見怪下來,一家性命如何得保!”曹操言之鑿鑿。

若一意孤心,必自取其禍。心念至此,便有幾人,不覺已握緊刀柄。

“我等皆以都尉馬首是瞻!”世人紛繁抱拳。

放眼河北疆場。欲放數萬婦孺一條活路者,唯有曹孟德一人。

“隻怕並非如此吧。”有人籲了口氣:“此乃禍水東引之計也!”

“速開砦門!”這便拍頓時前,揚鞭喝問。

穿過叢叢如林刀劍,走向泊船時,婦人俄然回身。衝立在大旗下的主將曹操,盈盈下拜:“多謝將軍活命之恩。”

待婦人起家,曹操便從袖中取出一麵鎏金神獸青銅牌。此牌透雕雙龍,紋以貪吃,當中有鎏金‘全免’二字:“此乃薊王所贈,勞煩夫人親手交予薊國官吏。薊王見過此牌,統統自有分曉。”

剛出帳門,便兩眼一黑,幾乎倒地。倉猝穩住心神,默唸叨:“玄德切莫怪我。普天之下,能救數萬婦孺者,為君莫屬啊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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