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這群驕兵悍將打交道,定不成掉以輕心。想著那晚大河解凍,陣容浩大,如萬馬奔騰。世人雖皆知啟事,卻絕口不提,隻想看他出醜。吃一塹長一智,曹操又豈能不暗生戒心。
連喊三聲,兵士紛繁停手。
事不宜遲。麾下將校這便返回各部,傳達騎都尉將令。豈料麾下將士紛繁號令,不肯領命。
“恰是。”世人點頭。
孔殷間,曹操靈光一現:“送去薊國!”
穿過叢叢如林刀劍,走向泊船時,婦人俄然回身。衝立在大旗下的主將曹操,盈盈下拜:“多謝將軍活命之恩。”
“喏!”目送曹操對勁洋洋,大步出帳。一乾人等,麵麵相覷:“都尉……當真與薊王訂交莫逆?”
“嗯,傳我將令。馬上送婦孺登船,駛往薊國。不得有誤!”
現在,數萬婦孺是死是活,全在他一念之間。
三河騎士,力儘而歸。黎陽營士,投鼠忌器。殺與不殺,皆看曹操一人之意。然作為單騎入營的騎都尉,曹操在黎陽營中,一偶然腹,二無聲望,三無背景。當真是伶仃無援,孤家寡人。若強行下命,激起兵變,不但本身性命不保,還累及數萬婦孺陪他送命。
“喏!”世人大喜。
再說,皇命不成違。便是婦孺又如何?皆是黃巾餘孽,儘可殺之!
現在想來,還是騎都尉技高一籌啊!
“這……”世人公然被騙。相互看過,便臨時收攏肝火,抱拳就教:“敢問都尉,我等依令行事,斬殺黃巾從眾,何罪之有?”
“這……”世人無言以對。
“放行!”曹操一聲令下。
“我等皆以都尉馬首是瞻!”世人紛繁抱拳。
放眼河北疆場。欲放數萬婦孺一條活路者,唯有曹孟德一人。
見眾校尉麵色不善,曹操豈能不知:“諸位可知,若非我擋在箭前,黎陽營高低,已大禍臨頭也!”
“猜想。遠在鄴城的捕虜將軍與左中郎將,已自有定奪,何人該殺,何人又不該殺。故纔將老弱婦孺,皆放歸流亡。必是殺不得也!若我等半路截擊,殺之充功。過後必遭構陷。若朝堂見怪下來,一家性命如何得保!”曹操言之鑿鑿。
曹操轉頭再看,黎陽營士已抄斷婦孺後路,正將數萬人驅向港口。
曹操升帳議事,又將眾校尉喚入港口水砦。
連喊三遍。便有一婦人在眾目睽睽下,摘下金飾,丟棄輜重,撤除外袍。隻穿素色中單,向港口走去。
心急如焚,盜汗連連。可曹孟德卻麵色不改,微微一笑,儘在把握:“這有何難?讓婦孺儘棄被服輜重,除下外袍,隻穿中衣,輕身渡河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