薊王雖歸,虎威猶存。
南宮,明光殿。
兩邊貌似各有事理。陛下一時難以定奪。餘光瞥見一人,不由心中一動:“張司空。”
話說,就近葬入帝陵。四時祭拜,亦非常便利。
僅憑一根細絲,如何能緝拿到真凶。
此,便是黃巾之亂未起時,劉備已先在海內,將承平道定性為邪教的啟事。
正如時人皆有兩重身份。此事,亦有例外。當,朝中重臣或戌邊名將,身係國之安危,離職奔喪,於國倒黴時。即遭大喪,朝廷亦特詔,命其遙祭父母,不得奔喪。朝廷另派專使往其家,慰勞記念,以替重擔在身的孝子,行哀治喪。此特彆之儀軌,稱為“多情”。
洛陽京畿,暗潮澎湃。坐擁千裡國土,王上穩如泰山。二將八校,足可護吾王全麵。
時下,若父丁憂,後代必須歸家奔喪。特彆為人子,還需離職奔喪。不然,將被視為大逆不道。為朝野所不容。
時人堅信天人感到。事死如事生,靈魂不滅。頭頂三尺有神明。前有趙主父,中有始天子,後有漢靈帝。三位君王皆命喪此台。所產生的深遠影響,難以估計。
“太仆覺得如何?”語出宗正,陛下不得失慎重以待。
“埋冇不臣之心,又與州牧何乾。”大將軍何進,出列再奏:“王芬乃是刺史,亦害先帝崩天。不過是所托非人也。誠如宗正所言,設立州牧,不過是權宜之計。待天下乃安,可再撤去,重置刺史,亦無不成。三公九卿,太守縣令,皆無世襲。又何必擔憂州牧坐大。”
陛下悄悄點頭,正欲開口。不料宗正劉焉,亦出列:“自先帝以來,內憂內亂,朝廷乏力。捉襟見肘,無以遠控。乃至蛾賊苛虐中原,胡狄比年寇邊。杯水車薪,民情似火。已牧鎮之,亦是權宜之計。”
聞大將軍所奏,陛下深思不語。
一朝天子一朝臣。陛下即位,先帝身邊舊宦,多未啟用。反將曾在西邸,奉養王美人母子的清忠五宦,濟陰丁肅、下邳徐衍、南陽郭耽、汝陽李巡、北海趙祐,悉數招至身側,引為近侍。
這便是假借神明的可駭之處。
然這根卡在高低構造器,起落踏板裂縫處的絲縷,足以證明。陛下崩於沙丘平台,乃賊人經心設想好的結局。
天佑吾王。
再無所獲。劉備與一眾屬吏、工匠,持續北上。經過薊國渠,返回南港。
“哦?”陛下微微一笑,好言問道:“董驃騎,何言不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