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君因何感喟。”身側王妃公孫氏,柔聲問道。
趙忠幡然覺悟:“闕書,乃欲為少帝得見!”
遐想先秦時,百家爭鳴。諸子坐而論道。本門學說,凡有縫隙,必被群起而攻,乃至馬腳百出。因而好學苦思,知恥後勇,不竭去偽存菁,將本門學說,發揚光大。各派實際,隨之大成。
“幸從何來。”少帝詰問。
“好一條天家老犬。”少帝微微一笑。
張讓、趙忠,衣衫襤褸,血跡斑斑。披頭披髮,麵如乾枯。
張讓心中狂喜,卻麵露悲切:“雖是家宴失語,然,何太後必照實以告大將軍。”
趙忠焉能不知:“先前你問,普天之下,何人能置我即是死地。我等,皆漢室家奴。自是一國之主,大漢帝君,能斷我等存亡。黃門孺子皆知。又何必問我。”
“哦。”王妃這便不問。長姐與七位蜜斯姐,為劉備所生八王子,皆在王宮嬰兒大潮前。年長百子數歲。已到開蒙之年。客歲,嫡宗子劉封,便已足歲。劉備恐他一人就學,過分孤傲,便又等了一年。今八兄弟同日拜師,餬口起居,皆可作伴。劉備與其母,皆可放心。
“少帝。”張讓答曰。
“為陛下張目(滋長陣容)。”
“然也。”張讓認領。
“依你之見,朕,該當如何。”
所幸有親隨小黃門,重資賄賂獄吏,抽泣為二人塗抹傷藥,終撿回一條老命。
劉備笑答:“非是不捨封兒,隻因洛陽來函,心生感慨。”
“老奴,謝陛下。”張讓、趙忠伸手取來,狼吞虎嚥。一人餵食,一人喂酒。吃飽喝足,再互換。如此幾次,直到皆酒足飯飽。
打了個酒嗝,張讓伏地叩拜:“珍羞美饌,猶存陛下聖體之溫。老奴感激不儘。”
王子館與太學壇、白湖女校,同時試行。且當作效如何。
“意欲何為。”少帝又問。
話音未落,忽聽監外兵戈高文。二人倉猝收聲。
“陛下聖明。”張讓再拜。
“現在事發,求死可乎。”
“然也。”張讓陰沉一笑:“少帝,自幼善於宮外史道人家中,故號‘史侯’。宮中一無玩伴,二無食母。更無我等奉侍身側。實屬孤家寡人,伶仃無援。少帝看似惡劣,實則機靈過人,憨中透精。何如初入禁中,無人可拜托。你我此時闕書,乃學毛遂自薦,爭願自効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