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道悄悄點頭。
劉備凝睇很久，卻不知究竟是公孫煙還是公孫嵐。
似發覺到劉備的諦視，翩然轉頭。恰是嫡妻公孫氏。
一身縑衣的公孫氏，青絲如墨。獨立在兩麵坡頂正中的屋脊之上。正如夢中景象。
但是，等他看到枕間處遺落的兩攤血跡時，擔憂再次升起。
五官雖同，氣質卻今非昔比。光彩流轉，玉色琉璃。渾身高低有一種冇法言喻的靈動之氣。
劉備驀地展開雙眼。
劉備低頭看去，嬌妻耳垂仍有血跡。淤血似從腦際排擠。雖已六神歸位，劉備還是不敢粗心。這便喚醒婢女，叫來家中侍醫。為公孫氏細細診治。
廂門剛翻開，便鬆了口氣。
緊緊擁入懷中，二人依偎著走進天梯。
外間。繁忙了一天的豔婢正熟睡。呼吸安穩，並無非常。統統物什皆是影象中模樣。除了直欞門上印著的，觸目驚心的血指模。纖細的手型恰是嫡妻留下。劉備不敢粗心，排闥而出。一起走到廊下，隻見天梯門大開，內裡並無梯廂。伸頭一看，梯廂正高懸在頭頂。
白芒炸碎。認識迴流。
“夫君？”白衣美人聞聲回身。
劉備母子終究放心。
人在。
上了頂樓？
一夜醒來，便是成婦禮。結婚後的翌日淩晨，新婦夙起、沐浴，端著盛有棗、栗和腶修的竹器到公婆寢門外等待。母親怕是早已在房內等待。日上三竿還不起床，但是大大的失禮。
明月高懸，光彩流轉。
母親含淚點頭，口中唸唸有詞。從存亡一線到轉危為安。如何能不替她歡樂。
夢中又現白霧。霧影昏黃中，有赤鹿奔逐。待他去追，卻乘風飛起，遙遙落地後，化為參天巨樹。形如門前五丈桑。目光來不及測量，五丈桑已燃起大火。烈火沖天，濃濃的煙霧如靈蛇般不竭躥升，忽又固化成高高的屋脊。
黑暗中忽嗅到淡淡的血腥味。劉備渾身一凜，猛地坐起。伸手一探，床榻內隻剩本身。倉猝掀帳掌燈，藉著透入的燈光，果見身邊有一抹殷紅的血跡。心頭一緊，又突然鬆脫。白絹上殘紅，恰是歡愉時留下。本身實在……少見多怪。
當然，劉備自不會瞭解的如此陋劣。
‘姐姐’還未喚出，劉備微微一頓，叫了聲：“夫人。”
廊下樓梯冇法攀上屋頂。唯有隨天梯升上。劉備轉動絞盤，放下梯廂。單獨升上屋頂。
兩人齊出，劉備從未見過。又一條長袖投來，變幻成幼時後造的那柄闊木大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