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愈發陪著謹慎,恭迎明廷入內。

堂內世人,紛繁撫掌而笑。

宋奇車駕入城,與棠谿典相見。

“奉孝少時,便名著鄉裡。年不過十六,已能保全域性。待二千及冠,恐不在我等之下。”荀攸笑歎。

“老臣領命。”棠谿典麵北而拜。

“薊國之強,天下已無出其右。然若興不義之兵,雖能一蹴而就,登臨大位。必上行而下效,引後代子孫,天下萬民爭相效仿。為奪大位,自相殘殺,無所不消其極。乃至禍起蕭牆,終為外人所乘。”言及此處,荀攸已淚灑當場。

“莫非是‘分枝連環計’。”沮授亦有所悟。

賓主落座,棠谿典以袖拭淚:“賢侄因何死裡逃生,又因何展轉至此。”

“棠谿亭十裡之地。數萬匠戶,願為‘宗王’,效犬馬之力!”棠谿典目光如炬。

“然也。”賈詡笑道:“鳳、凰於飛,劌劌其羽。何其奪目。必引群鳥,追逐相隨。而趙慈等南陽敗兵,便是群鳥也。”

賈詡笑歎:“坐不坐大位,稱不稱漢帝。與我主而言,並無所謂。”

“奉神師之命,投奔‘宗王’。”

細觀以後,田豐歎道:“我主之心,臣已儘知也。”

有潁川三縣,珠玉在前。城內百姓,儘皆心安。

“河南有此人,我主無憂矣。”田豐一語中的。

“如若不來。則知趙慈非為兵甲,欲取棠谿城是也。龔都因而當機立斷,與騾隊同返。搶先伏於城內,靜待趙慈自投彀中。”沮授悄悄點頭:“雄為鳳,雌為凰。鳳、凰,乃二鳥也。”

“薊國將作寺,不日當遣良匠百人南下。傳授薊國鍛造、營城及構造諸技。”宋奇言道:“我已表叔父為汝南金曹掾,兼領‘司金都尉’。棠谿峽至棠谿湖、棠谿城,棠谿源百裡之地,皆為叔父所轄。”

“謝叔父成全。”宋奇肅容下拜。

司金都尉,掌冶金等事,典作農戰之具。與“武猛”、“典農”、“屯田”校尉近似,“司金”亦是“名自命而號自定”。屬於郡都尉,秩比二千石。

豈料多年後,竟與宋奇相見。

遐想當初,棠谿典一時老淚縱橫。郭嘉如何能不覺悟。棠谿典,必是宋氏外戚重臣。與宋奇父,不其侯拜執金吾宋酆,訂交莫逆。所謂坐蔡邕徙邊之罪,不過是藉口。隻因心向宋皇後,才被內宦洗濯。宋皇後無辜被害,宋氏一門死於非命。心灰意冷,歸鄉後,入棠谿亭,為匠人首級。醉心鍛造,不問世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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