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已至此,細作焉能還不覺悟:“工匠家小,皆在棠谿城中。若渠帥取之,必定歸降。”
“老將軍謬讚。”郭嘉笑道。
便有南陽細作,連夜將動靜奉上嵖岈山,敗軍草創大營。
“喏。”細作連夜返回。不出二日,趁夜又來:“果如渠帥所言,此乃聲東擊西之計也。”
細作大驚:“若如此,城內守軍必無防備。攻城易耳。隻是,敢問渠帥,兵甲皆出,城中武庫已空。取之何用?”
趙慈又笑:“若我等,佯裝不知,看似入彀。實則,趁騾隊入鳳鳴穀,前後包抄,斷厥後路,將疑兵悉數俘獲,再喬裝返回。依你之見,又當如何?”
待約按光陰,果有一隊騾馬,浩浩大盪出城。沿棠谿穀地,穿吳房縣境,順下安昌。貌似為李通送去棠谿精工兵甲。三十餘裡穀道,積雪深厚,崎嶇難行。直到日落,才抵鳳鳴穀口。草草進食,又舉火夜行,深切穀中。
“敢問懦夫何名?”匠兵顫聲發問。
“喏。”
“為今之計,該當如何?”便有龍淵派首級,起家問道:“足下有何奇策?”
“隻需如此如此……”郭嘉長揖近前,低聲私語。
趙慈目光在棠谿亭與上蔡縣之間,來往遊弋。忽又問道:“此批兵甲,需幾人運送。”
“糧倉、武庫,皆在棠谿城中。冶爐、合伯二城,隻存礦石、薪炭,諸如此類。”細作又答。
隊中工匠,早有籌辦。將所馱囊袋,儘數割去。翻身上馬,掉頭奔回。
又有彆帥進言:“當時,再圖後事不遲。”
“渠帥奇策,我等佩服!”一眾彆帥,心悅誠服。
“這是天然。”細作答曰:“此隊人馬,本就充作餌兵。乃行聲東擊西,疑兵之計耳。但見渠帥四周殺出,必回身逃回。”
“願聞其詳。”棠谿典,力排眾議。
“懦夫饒命!”便有匠兵大聲告饒:“袋中並無兵甲,我等皆是餌兵!”
“喏!”八大劍爐首級,齊聲領命。
“老將軍隻需依計行事,可保門下全麵。”郭嘉雲淡風輕還是。
“不當。”趙慈點頭道:“如你所言。我等順下汝南,據嵖岈山。此事,即便棠谿匠人不知,身佩五縣令印之洛陽貴公子,焉能不知?且鳳鳴穀距我大寨,近在天涯。騾馬過境,不啻‘送羊入虎口’。此事有詐。”
“渠帥覺得,該當如何?”細作忙問。
細作又道:“此路,距嵖岈山亦不遠。隻需擇一險地設伏,必手到擒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