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秦婆羅門王城,後代稱莫哈斯坦格爾(注①),即奔那諾戈羅(Pundranagara)。據《大唐西域記》所載,乃奔那伐彈那國(Pundravardhana)都城。亦譯作“奔那伐檀那(注②)”。

傲慢!傲慢!身後一片喝罵之聲。

“主公,明見。”

王都因水而興,又豈止大秦婆羅門一國。身毒各國,多循此例。隻需見薊國白波钜艦,水岸雄城,當不戰而降。

圍城稍緩,攻城火急。如何張弛有度,引救兵入彀。便是磨練主將,運籌帷幄,決勝千裡。

謂兩邦交兵,不斬來使。不出薊王所料。大秦婆羅門王,見薊國來使,船小人寡。又未曾見,樓船校尉郭祖部,列隊顛末。且矜持枝津縱橫,外人不識水道。故非常傲慢無禮。草草打發了事。

“然也。”馬鳴菩薩悄悄點頭。

“然,何故反書?”另有高僧問道。

“聖河,可通樓船否?”薊王必有此問。

漢使不卑不亢。言,我主陳兵於境,大王請慎行。

另有高僧扣問:“莫非,反·圍魏救趙。乃指‘圍趙救魏’?”

為探明枝津水情。薊王特地遣將作舟,送使前去。

馬鳴菩薩慨歎:“摩訶震旦(大漢),摩訶,乃‘泛博’之意。震旦,便是‘思惟’,以其國人,多所思慮,多所製作之故。故我國人,用‘摩訶震旦’,以代大漢。”

寵臣言之鑿鑿。大秦婆羅門王這便放心。

略作考慮,馬鳴菩薩言道:“戰國時,魏軍攻趙。趙國求救於齊國。齊將田忌、孫臏,率軍救趙。趁魏軍圍攻邯鄲,國中兵力空虛,田忌、孫臏,引兵攻魏。魏軍回援,齊軍乘其人馬睏乏,半道設伏,大敗魏軍,遂解趙圍。事見《史記·孫子吳起傳記》。典稱‘圍魏救趙’。”

高僧受教。

“常有扶南大舶來往。猜想,鬥艦當可通行。”沮授答曰。

大秦婆羅門王,扼身毒東境,國中船商,與殑伽港,常有來往。自知薊王名號。本覺得,薊王必是從海上來。然卻不知,薊王翻越大雪山,已築城國境。間隔王城,不敷五百裡。

換言之,摩訶震旦,專指大漢。

印文,便是刻在印章上的筆墨。因是反字陰刻,故後又稱“陰文”。

“此乃兵法。”便有高僧覺悟。《孫子兵法》,如雷貫耳。

“明犯強漢者,雖遠必誅”。

惹朝堂高低,鬨堂大笑。

言罷,翩然自退。

待群臣笑罷。大秦婆羅門王,遙指漢使問道:汝,何人也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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