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又痛又怒,抬眼望去,樂之揚穩穩站定,麪皮漲紅、雙目緊閉,在他身後不遠,趙見淮雙手顫栗,麵色漲紫,望著少年不堪嚴峻。
廳中頓時溫馨,俄然間,鹽幫世人嘻嘻嗬嗬笑成一團。水憐影望著樂之揚,眸子裡浮起一抹霧氣。蓮航性子最急,衝了上去,忽地勁風襲來,逼得她後退兩步,昂首怒道:“趙見淮,你勝也勝了,還要如何?”
“女人好耳力!”樂之揚笑著答覆,“恰是《陽關三疊》。”
樂之揚一動不動,數十道目光落在他的身上,俄然間,樂之揚伸開雙眼,回身笑道:“趙堂主,另有一掌,你打不打?”
水憐影拈著金針,低眉不語。蓮航不堪慚愧,輕聲問道:“蜜斯,他、他如何啦?”水憐影回過神來,淡淡說道:“嵐耘,你去我房間,將床頭的玉匣子取過來。”
濮陽釗嚇了一跳,瞪著少年,如見活鬼,趙見淮也變了神采,衝口道:“你、你冇事?”
水憐影扶起樂之揚,將他抱在懷裡,一手擰開小瓶,氛圍中頓時滿盈一股奇香。
未幾時,嵐耘取來一隻羊脂玉匣。水憐影翻開匣子,拿出一個水晶小瓶,瓶中盛著血紅液體。嵐耘瞥見小瓶,衝口而出:“鳳泣血露!”
樊嚴峻喝一聲,馬步陡沉,握緊竹篙,向右橫掃而出,捲起一陣暴風。
“不成!”蓮航看出她的心機,急得連連頓腳,“蜜斯,這血露是城主給你的靈藥,不能隨便送人吃的。”
年刀月棍一輩子槍,花槍修煉之難,不在於招式,而在於槍上的一股內勁。勁力貫穿槍身,故能如臂使指,大可刺落飛鷹,小可刺穿蚊蠅。現在內勁斷絕、人槍兩分,樊重空有一身槍法,三次鼓起內勁,三次都被玉笛敲斷,竹篙就像是一道青濛濛的影子,跟著樂之揚掄了一個大大的圓弧,俄然間,樂之揚足下一頓,竹篙也跟著停下,二者相隔一尺,均是一動不動。
“咦!”水憐影悄悄地叫了一聲,臉上透暴露一絲驚奇,“這是《陽關三疊》?”
想到這兒,他雙手按腰,縱聲長笑,趙見淮聞聲笑聲,肝火更甚,驀地身子一矮,左掌閃電拍出,撲的一聲,擊中樂之揚的胸口。
他冥思苦想,不得方法,卻不知樂之揚逆練神通,真氣與眾分歧,凡人中掌今後,血氣反衝,傷及五臟。樂之揚真氣逆行,血氣反衝,逆逆為正,反而變成了順勢。他中掌之初,非常難受,一旦變逆為順,卻又生出了一種說不出的暢快,大大減輕了中掌的痛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