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怯懦鬼!”葉靈蘇目透輕視,“你怕甚麼?這是樹枝,又殺不了人。”
樂之揚笑道:“不管三腳、四腳,隻如果貓兒,就能拿得了你這個鼠輩。”
這一招是“天機式”的殺招,應機而發,巧奪造化,竺因風吃了一驚,倉猝擰腰揮掌,死力反對木棍。誰知樂之揚人劍合一,鬥轉星移,忽而繞到他的身側,刷地一劍刺向他的後心。
竺因風連連後退,隻覺四周八方都是人影棍影,心中又驚又怒,悄悄生出一絲懼意,再看樂之揚風采照人,心中更是莫名的憤怒,又拆數招,他的腦筋裡靈光一閃,忽地恍然覺悟:“老子胡塗了,小狗用的不是真劍,一根木棍,我怕他個鳥。”
竺因風變了神采,後退一步說道:“牛鼻子,你想留下我麼?”
一時之間,兩人團團亂轉,樂之揚彷彿每一劍都是虛招,但是未卜先知,下一劍老是指向竺因風的馬腳,而竺因風的馬腳,又是他上一劍逼出來的。這就比以下棋,一著占先,到處占先,竺因風著著受製,擺佈遮攔,明顯武功高過敵手,恰好毫無還手之力。席應真一邊看得舒暢,忍不住拈鬚讚道:“有先而後,有後而先,一子走錯,滿盤落索。”
竺因風鬆一口氣,膽量大了很多,說道:“那好,本日就此作罷,他日我再來領教。”回身要走,席應真叫道:“慢來,你想走就走,哪兒有這麼輕易?”
樂之揚眸子一轉,橫笛靠近嘴邊,竺因風吃了一驚,托地向後跳開。樂之揚放下笛子,哈哈大笑,竺因風曉得受了戲弄,羞怒難當,厲聲道:“臭小子,有本事的也不要吹笛,你我比試武功,使邪法兒的不算豪傑。”
樂之揚無可何如,起家做飯。席應真苦衷重重,氣色不佳,吃了少量,又去入定,葉靈蘇負氣不吃,直到炙殘湯冷,也不見她起家。
席應真瞧得皺眉,揚聲叫道:“樂之揚,你乾甚麼?隻守不攻,算甚麼劍法?”
樂之揚回聲一凜,斜眼看去,敢情兩人錯身之際,竺因風左脅的“腹結穴”暴露了一絲馬腳,這也是他內傷未愈、行動遲慢而至。聽了席應真的話,竺因風也驚駭樂之揚刺向該處,硬生生收回劈出的左掌,回守左脅飛關鍵之處。
兩人之前二次比武,樂之揚均占上風,以是對於竺因風生出了小覷之心,這時各儘其能,才曉得比起敵手大大不如,但是騎虎難下,除了奮力一搏,實在彆無他法。
兩邊你來我往,鬥到紅日平西,霞光映照碧海,描紅染紫,瑰麗無倫,白隼掠過海麵,收回清越的長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