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靈蘇聽了這話,哭笑不得,伸手揉了揉眼角,罵道:“扯謊精,甚麼事到你嘴裡都變了味兒。我隻傳聞過守株待兔的,哪兒又有守著屋簷等尿的傻人?”
白隼拎著大魚,來到一塊礁石之上,啄得銀鱗迸濺、赤血橫飛,俄而昂首傲視,氣勢雄奇不凡。
樂之揚點了點頭,席應真略略一頓,輕聲唸叨:“其星如子,其道如奕,有先而後,有後而先,意在步先,步在劍先,寧讓一步,不失一先,擊左而視右,攻前而顧後,闊不成疏,密不成促,不戀棄子,固而自補,彼眾我寡,先謀其生,我眾彼寡,務張其勢。善勝者不爭,善陣者不戰,善戰者不敗,善敗者穩定,無事自補,孤虛侵絕,舍小圖大,高低在心……”
東島禮教森嚴,仍有大宋遺風。比起母親的死因,葉靈蘇更在乎本身的名分,現在她的身份不明不白,既不是葉家的女兒,也算不上雲家的蜜斯,隻是私通所生,在在叫人輕視。隻不過,她的表情樂之揚無從明白,如果葉靈蘇是孽種,那麼他無父無母,豈不是一個貨真價實的野種?樂之揚在秦淮河邊廝混,不時受人熱誠,“雜種、牲口”無所不罵,他聽過今後,要麼罵歸去,要麼一笑了之,由自大而自大,對於家世名分,樂之揚一貫嗤之以鼻。以是在他看來,葉成可愛、卓輕如不幸、雲虛不敷光亮磊落。但至於雲、卓二人,本就相互傾慕,他們生下葉靈蘇,底子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。葉靈蘇為此煩惱,實在多此一舉。
“六合知己。”樂之揚矢語發誓,“我隻是隨口說說,萬無攀扯你的意義。”
樂之揚邊聽邊記,隻覺一頭霧水,席應真所言,多是圍棋之道,少有武學精要,莫非說跟人打鬥,還要一手握著寶劍,一手拿著棋子,出一劍,落一子?提及來,棋子堅圓,倒能夠當作暗器,但敵手不縱不橫,並非一張棋盤,這棋子如何來下,倒是一個大大的困難。
固然迷惑,樂之揚還是冷靜記誦,席應真唸完一遍,未及詳加解釋,天氣已然發白。兩人隻好返回洞中,樂之揚記了一肚皮劍訣,思路紛繁,展轉反側,唯恐今後忘記,又將劍訣背誦了一遍,方纔昏沉沉地睡了疇昔。
葉靈蘇微微有氣,說道:“你又耍鬼心眼兒了,我叫靈蘇,它叫‘靈雪’,彆人一聽,還當它是我甚麼人呢!”
他兩人相對而笑,天上的白隼不明以是,收翅落了下來,蹲在一塊礁石上衝著兩人打量。葉靈蘇見它神俊模樣,甚想伸手去摸,但想到這鳥兒的短長,又將靠近之心按捺下去,沉吟道:“樂之揚,你馴了它半天,還冇給它起一個好名字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