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眠微微咬牙，反手點中幾處穴道，封住血脈活動，但是慢了一步，毒素已然發作，直覺頭暈目炫、四體發冷，不由躺了下來，身子簌簌地抖個不斷。
“冇人如何開船？”葉靈蘇忍不住問道。
“若要解毒，還需服毒。”
“此話怎講？”葉靈蘇微感猜疑。
“幾百人算甚麼？”花眠嘲笑，“當日韃子攻山，派了五萬人馬。”
樂之揚微微閉眼，吹起蘆笙，調子為之一變，陰柔詭譎還是，但與下行時略有分歧。
不一會兒，“鬼門”深處飄來一陣樂聲，似簫非簫，似笛非笛，如泣如訴，陰柔詭秘。
“屍蜂。”楚空山小聲說道，“劇毒非常，蟄人無救。”
樂之揚想要援手，可又不敢停下蘆笙，隻恐稍一停頓，劈麵把持水蚺，船隻一亂，雪上加霜。
樂之揚點頭不語，但見那一群男女呆立水邊、流連不去，忍不住問道：“他們如何不走？”
楚空山道：“走水路須有大船，平常的木筏難當水蚺搗蛋。公主危在朝夕，造船是來不及了，拖船進山，冇有幾百號人，也是癡人做夢。”
又聽兩聲鳥叫，毒蜂紛繁聚合，向著上遊飛去。世民氣不足悸，目送蜂群消逝，方纔走出樹叢，地上的屍身早已化為膿血，滲入河邊卵石，奇臭刺鼻，令人作嘔。
“墨鱗水蚺！”楚空山說道，“活在水裡的怪蟒。”
忽聽上遊傳來數聲尖叫，如同空山鳥啼，蜂群升到高處，浮空不下，彷彿鑒戒普通。“毒奴”沉默上前，均分餘下的桑包，每人一隻，當場翻開，內裡裝滿紅色的小紙包。“毒奴”取出一隻，謹慎翼翼地靠近鼻間，極力一吸，臉上透暴露迷醉狂喜，吸完今後，躺倒一動不動，就如死了普通。
樂之揚心中焦心，一旦落水，其彆人或能逃脫，朱微斷難活命。貳心誌過人，越是危難，越有靜氣，一邊吹奏，一邊沉心諦聽，但覺對方吹笙之人調子還算純熟，技藝稀鬆平常，節拍緩急不力，轉調劑儘是馬腳。想到這兒，調子一變，細細地耍一個花腔，忽高忽低、忽快忽慢地吹了幾聲，音聲所指，儘是對方樂律中的馬腳，那人被他帶得走音竄板，一不留意，變成了樂之揚的調子，二人同調，水蚺再無迷惑，齊力奮進，順水向前。
樂之揚將信將疑，找來一塊尖石，在河灘上畫出蘆笙形狀。蘆笙本是南疆樂器，用數根竹管拚接而成，一縱六橫，以一吹六，中土樂工極少把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