――“說甚麼!?”雲修脫口而出。
“你口中的籌算,是甚麼?”穆蓉見殷崇訣用心不再說下去,急著詰問道,“你快說!”
幾個婢女麵麵相覷,才一個走神就被雲修擺脫開來,雲修幾步穿過院子,掃了眼本身種下月餘的蔓陀花,見另有星星點點的殘雪粉飾著,心中欣然若失。
“隻可惜…”柴昭點頭輕歎了聲,“長公主像是已經心如止水,對人間男人也是絕望透頂。她與朕說…”柴昭瞧瞧瞥了眼神采有些僵住的雲修,“她想搬去城外的清雲庵…帶髮修行…”
“李重元自不量力,拿甚麼去和柴昭鬥?”殷崇訣不屑道,“柴家雄踞北方,盤根錯節他拿甚麼把握柴家軍?就算那夜他幸運宮變勝利,柴昭隻要不死,大周還是柴家的,輪不到旁人覬覦。”
“等不了了!”雲修扯脫手,瞪著眼挨個兒看過幾個婢女的臉,凶道:“難不成你們也甘心一個個跟著公主去尼姑庵做姑子去?還不快讓開!”
殷崇訣臉上的笑容愈發自傲,“梁國早已經不堪一擊,大哥此行必能直搗梁都滅了梁國紀氏!到當時,大哥軍功赫赫,又手持梁國的傳國玉璽,號令半壁天下絕非不成能…柴昭遠在徽城也隻能鞭長莫及,半數不止的雄師又被大哥帶走…周國不戰而自傷元氣,柴昭也是有力迴天,隻能眼睜睜看著我殷家坐擁南邊。”
“朕都已經苦勸過…長公主的性子你曉得…”柴昭還未說完,雲修回身已經推開了禦書房的門,一個頓腳直朝長樂宮奔去。柴昭看著他急沖沖的背影,垂眉一笑。
“謀術算計是天生的。”柴昭淡淡道,“雲修本性純真豁達,碰不了謀術,這是戀慕不來的功德。朕珍惜的,這是你的這片赤子之心。”
“長公主昨日和朕提了句。”柴昭突破沉默道。
“如果甚麼都看不出來,如何坐得穩那張龍椅。”柴昭揚起唇角道,“不過朕倒是傳聞…每七日的徽城夜市…蘇星竹都會與殷崇訣一道逛著,相談甚歡…”
見殷崇訣就要起步分開,穆蓉想起了甚麼喊住他道:“我還是不懂。崇旭攻梁一身功績,若真如你若言,殷家自主為王…他是宗子大哥,你殷崇訣一個季子,又能占到甚麼好處?”
柴昭拾起狼毫筆不緊不慢的翻閱著案桌上的奏摺,口中道:“朕說給你聽。殷家失勢,卻還是如同絕壁攀行,前程看似光亮,卻還是叵測。朝中一個個都是千年的狐狸,看的但是通透非常。誰都曉得阿蘅在殷家堡的那幾年,殷崇訣到了婚娶之年還是孑然一身,朝中定是有竊保私語妄論貳心中難忘舊愛。攥著如許的火藥桶在身上,朝中的人就算故意和殷崇訣交友,也還是會張望一陣,不敢貿冒然適得其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