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麵色穩定,語氣淡然,卻暴露一種令人不戰而栗的驚悚感。那是在疆場上刀尖舔血練就的沉著氣勢。
成俊茂窩了火,強壓著性子,摸索道:“那.....那我能瞧一眼白露郡主嗎?”
李景喻頓足,反問:“那俊茂兄身為堂堂幷州刺史, 如何呈現在渠芙灣?”
斯須,他斂了神采, 悄悄一歎, 帶著李景喻來到一所船廠前, 抬高聲音。
成俊茂胸腹內被李景喻所激的火氣,刹時冬眠歸去,語含驚懼道:“自......天然。”
李嬤嬤將她摟的更緊些,望著她瘦得削尖的下巴,語帶哽咽道:“女人,這回從幷州趕往洛陽,路上舟車勞累,可受大罪了。”
她驚魂不決,驀地聽到一道降落的嗓聲響在頭頂:“表妹,如何走這麼急?”
李嬤嬤輕聲喚那名女子:“女人,醒醒?”
她抿了抿唇,走到桌案前,將頭上髮簪去掉,挽了個顯得利落的髮髻,又換了身素淨的衣裙,輕移蓮步出了房間。
她忙轉頭,一抬眼,就見李景喻正站在她的身後,寬廣的臂膀裡攏著她嬌小的身子,圈在懷裡。
她無措的站在原地,不知如何是好。斯須,再抬眼,就見船麵上眾將士皆立起家子望向她,麵上如臨大敵,似是恐怕她去幫他們包紮傷口般。
李景喻少年時, 原和成俊茂為總角之交, 可跟著春秋漸長,誌向反麵,政見分歧而不再熱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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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俊茂聞言,麵色青一陣紅一陣,似是掛不住。
成俊茂似是他惡毒目光盯的嚇住,一時怔忪,再要踹出的腳生生頓住。
他賠笑說:“潤之,這賊子是幷州馳名的富戶,為人過火,兩個月前他見過郡主一麵,當即驚為天人,以後,他竟色膽包天跑去處郡主求愛,被郡主主子趕了返來,自發失了麵子,自此,便暴虐了郡主,更鼓勵水匪卻挾製郡主,當真該死。”
“要不然,我亦不會曉得白露郡主被水匪盯上。”
顧蒹葭瞳孔裡的懼意還未散去,緊抓著李嬤嬤的手,悶聲道:“嬤嬤,你陪我睡會兒。”
斯須,李景喻收回視野,淡聲反道:“白露郡主是否有恙,與你何乾?”
屋內頓時墮入暗中。
顧蒹葭的祖母顧曼春為耳順之年,得了癡症,幾個月前突染風寒臥床不起,偶爾認識復甦時,嘴裡唸叨著思念祖父,盼她大歸(死)時,能安葬在幷州,並在當天夜裡逝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