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個宮娥從殿前顛末,驚奇地看了她幾眼,迷惑天宮怎會呈現凡人。她朝她們悄悄笑了笑,宮娥卻吃緊避開,遠遠地朝她火線的司命仙君行個禮,小聲議論著走了。
“尊主?”綠水一愣,彷彿驚奇她這麼答覆,刹時卻又是紅了眼眶,“您……真是不一樣了,難怪主上要……”
“這裡冇有動過,您看看還缺甚麼,明日我……”綠水邊說邊拿出一套換洗的衣物幫她換衣。話說到一半,俄然收回一聲驚呼,倒吸了一口冷氣,一臉驚駭地望著她。正籌算替她換衣的手,抖得如風中落葉。
她忍不住轉頭再次看向那巍峨澎湃的宮殿,隱在雲中若隱若現,忍不住心底一陣抽痛,儘力按捺卻也壓不住生出的那股苦楚。千帆過境物是人非,冇想到再次返來,這曾經最熟諳的處所,卻已經不能再稱之為她的家了。
當日她雖仙骨儘毀,倒是以仙身下界,不受陽間忘川之水。以是即便再如何循環轉世,卻還是記得往世的影象,就這麼生生世世地記下去。
手間驀地收緊,一向麻痹的心,襲來一陣劇痛。
可她畢竟不是,以是才被忘記到滾滾塵凡中,生生世世。
“行了,下去吧。”天君揉了揉眉心,彷彿對她這幾句話已經耗儘了心力。
他轉過甚看向這邊。天音的手刹時掐進了肉裡,不由得生出一些懼意,幾百年來的第一次相逢,不知如何應對。
天音的手一抖,手裡三個月來的第一筆買賣,回聲而碎。濺起的碎屑紮進她暴露在外的雙腿上,她卻似感受不到普通,愣在原地,任由無數道藐小的鮮血流淌,觸目驚心。
“我來吧,感謝。”
“尊主……”背後傳來略帶遊移的聲音,她回身,頓時愣住。
這統統都是真的話,她隻願好好活著,即便不再是天界公主,也冇有身為第一戰神的師父,隻是在這青雲山上,安溫馨靜地過完這一世,跳脫話本子上永無儘頭的磨難。
家?
天音這才發明,中間還站著一個小女孩,約莫隻到她腰際高,一身豔紅的衣裳,甚是奪目。那女孩略帶稚氣的臉上,一雙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她,水汪汪的,似是下一刻便要哭出來。
天音幾乎被她撞倒,抬著的手僵了半會兒,才放在她的頭頂,一下下地撫摩著。這一刻才真正信賴,這的確就是當年她撿返來的那隻小鳳凰。
“音音……”見她立在花前久久不動,炎凰拉了拉她的手。
不想她卻哭得更加悲傷,一雙手圈得天音生疼,終究還是青山把她拉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