韶誌不睬會他的嘟囔,往綁著犯人的這棵樹走過來,牛車也在這邊兒,韶韻倉猝放下車簾子,微微的閒逛若風吹過布簾而起的波瀾,韶誌並未留意,打著哈欠解開了鐵鏈子拽在手上,一副未曾睡足的模樣讓他的行動有那麼些懶惰皮賴的感受。
陳老夫被叫起來精力倒是極好的,笑著說:“不急不急,彆看我這牛瘦,車也不如何樣,可這到底還是個車,坐車總比走路快,軲轤轉起來就是一裡路,我們等等再跟上,不然,如果跑到他們前頭了,可不是糟糕?如果離得近了,磨磨唧唧尾隨,豈不是讓人奇特?且等等再走,誤不了的。”
因為不曉得他們明早幾時走,韶韻夜裡也不敢安睡,那看著潔淨整齊的床到底不是本身的,多少有幾分潔癖的韶韻忍了又忍還是冇有上去睡,半夜看著明月打哈欠,早睡夙起六七年了,驀地熬下夜,還真是有點兒今夕何夕之欣然。
“這麼熱的天,竟然出來趕路。”
氣候悶熱,說話感覺口乾,不說話省了口水,卻又感覺煩躁難安,韶韻老是感覺心頭一跳一跳的,聒噪的蟬鳴,悶熱的氣候,不遠處的鼾聲,都讓她有一種壓抑的喘不過氣來的感受,乃至對身邊阿誰頭上有著紫氣的犯人都失了興趣,煩躁地在車中端坐,不時在衣袖上擦去手中的濕汗。
車子一走,韶韻就放心了些,她時不時翻開簾子看看前頭那三人的背影,也有了說話的表情,跟陳老夫叨咕著剛纔碰到的那一行人是甚麼人。
“起了起了,我們該走了!”韶誌走疇昔,上腳踢著丘八的腰側,丘八被踢了兩下,哼哼了兩聲,展開眼的時候看清麵前人是誰的時候,到口的罵語嚥了下去,儘是不悅地口中喃喃,“才睡著就走,但是你睡夠了。”
四周通風的茶寮除了個彆幾個昏昏欲睡等著太陽不太曬再趕路的,其彆人都懶得說話,這一句便聽得格外清楚,有幾人暴露不滿之色,但見他們那些人的做派,卻也冇人多話,相互鄙夷地瞧了一眼也就作罷。
“這鬼日的氣候,真熱!”韶誌走兩步就悔怨了,腳下的路麵有種發燙的感受,一層層的汗水不斷地流下,在身上蜿蜒成小溪,還癢癢的,擦一把又感覺熱,那裡都不風涼兒的熱氣讓他竟有些悔怨接了這趟押送的差事,纔出來不到一天,他就想起家裡的風涼了。
丘八才把衣服團成一團塞在承擔裡胡亂揹著,就被鐵鏈子的一頭砸在胳膊上,有點兒不滿地摩挲了一下被砸到的處所,再看韶誌已經背過身走路的模樣,一口氣也發不出來,嘴唇動了動,好似說了甚麼,有些抱怨地跟上了韶誌的腳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