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過了多久,哥舒翰收刀歸鞘,人卻似老衲入定般久立不動。
不至於吧……這麼大小我,心機如此脆弱?這就被氣得發瘋,連她這個拯救仇人兼人質都棄之不睬了?
哥舒翰嗤笑了一聲,“怕李憲不來?司梧的人我曉得一部分,他們豢養一批長於追蹤的獵犬,若不是我們跳河而逃,隻怕早就被他們追上了。至於李憲……”
哥舒翰抱臂靠在河邊的一顆老樹上,抬頭看著西邊的天空,也不知在想甚麼?
盧悠悠安下心來,抱著小銀狐坐回草地上,哥舒翰去清算了先前被他砍下的樹枝,返來守著篝火。
幸虧哥舒翰並未真的分開,而是拔出彎刀,對著樹林亂砍一通,彷彿將統統的怨氣肝火都宣泄出來,一時候如暴風過境,枝葉亂飛。
哥舒翰苦笑著搖點頭? “想也冇用。當初是我誌願隨他來中土? 現在卻落得這般地步? 想想真是好笑……或許他便是這麼想的吧。”
盧悠悠坐在火堆邊,看著他從暴怒時狂嘯癲狂亂砍一氣,到厥後招式垂垂成形,大開大合之間,彷彿已有了另一種意境。
垂垂的,他出招時氣勢非常剛烈雄渾,收招時卻帶有一股纏綿不竭,就像他這小我,在支出至心時一往無悔,收回情義時卻拖泥帶水。
盧悠悠看到哥舒翰的情感安穩下來,搶過他手裡的彎刀扔在地上,這才鬆了口氣。
“有嗎?”哥舒翰歎了口氣,“行刺皇子,其罪當誅。我是不怕死,隻但願不要扳連了我的族人……”
他打量了一下盧悠悠,歎了口氣,“他先前被盧婧之勾引,現在就算復甦過來,也不知能不能來找你……”
盧悠悠長出了口氣,拍拍心口,“想通就好,今晚早點歇息,明日還不知醒來在哪兒呢!”
彎刀揮動間他的髮帶散開,過肩的捲髮跟著他的行動肆意甩動,他整小我像一隻暴怒的獅子。
“赦免?”哥舒翰一怔? “他差點死於我的刀下,你也一樣。莫非你不恨我?”
“是彗掃!這是惡兆,族人會受我扳連……我該如何辦?如何辦?”
哥舒翰點點頭? “好吧? 那我們就等著瞧? 看誰先來。”
哥舒翰深吸口氣,向她行了一禮,“我明白了。今後……不會了。”
“不消謝了。”盧悠悠怠倦至極地揮揮手,“你今後彆再發瘋就好。你若想真的將功贖過,就得先放過本身,一死了之隻是迴避。你要做個迴避的懦夫,還是用於認錯和承擔任務的男人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