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一貫感念七娘,無覺得報,此番正巧了他身在遼東,偶遇了杜兄,杜兄得知他接後要帶了商隊往金城郡出關,便修了家書一封,請他帶來,設法交予七娘。”說著康三郎自懷中取出一封手劄遞與穆清。
“信中所提的事,樁樁件件皆乾係著多人道命,怎可儲存。”她笑著拍了拍阿柳的手背,“不過十餘日,便可見著了,還比不得紙上片言隻字麼?”
依著熟記的手劄內容,她自思忖了一番,竇夫人歿了,難怪在龍泉郡滅殺了李建成的四名近侍後,一起並未再見有人追截,原他兼顧得空,竇夫人終是以最後一口氣,托舉了二郎一把,現在她既已不在了,兄弟間扯破臉麵的那日,怕是就在麵前了。
“七娘莫急。且聽我說。”康三郎不管何時那邊都改不了話多的習性,坐下喘了口氣,自倒了盞茶水,便絮絮地提及,“七娘可曾記得有一年,有位我舉薦了來的胡商,向劉管事賒購了一批粗鹽巴,原是想往關外販去,不想商隊在半道上遭劫。貨色儘數冇了,再還不出錢款來。”
“七娘!方纔我去會了位自遼東來的朋友。”康三郎腳下生了風普通,快步走到她身邊,一聽遼東二字,穆清瞬時嚴峻起來,顧不得禮數,一把抓住康三郎的手臂,“遼東如何?”
“請高都統且再忍耐兩日,靜觀校尉府的動靜。昨日二孃借話各式引逗密查,可見是顧忌著李將軍,城郊那些丟棄的鍋灶營帳,也能暫利誘他們一陣。眼下隻說高都統抱恙,我若猜想不錯,不出三日,校尉府必主動往驛館相邀。”
纔剛在小道上走了五六步,隻覺兩邊肩頭一沉,雙腳卻輕飄飄地離了地,還冇來得及喊一嗓子,便被人哐地一下扔進一輛黑咕隆咚的馬車內。(未完待續。。)
穆清眉眼間無不帶著笑意,起家謝過醫士,那醫士忙虛扶道:“這可不敢當,到底是娘子本身福澤深厚。”
“穆清吾妻,城東一彆,雖身在遼東,猶念卿之安危。幸懷遠俱安,精華亦安。朝中異變將生,楊玄感起反旗,果如卿所料,取李密下策,將欲圍攻洛陽城。上已授唐國公弘化留守,知關右諸軍事,蒲月間引兵向西至弘化郡,因竇夫人病逝,李公與大郎暫留懷化治喪儀,遣吾與二郎先行,沿途蕩流寇,收散兵,十餘日可至。相聚近在天涯,望勿念。”
院外有人大聲呼喝,“七娘!七娘!”恰是康三郎的聲音。穆清站起家正要往院外去應。葉納已領著他進了偏院,兩人同為粟特人,邊走著邊說著穆清聽不懂的話語,兩人臉上鎮靜的神采倒是一望而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