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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何不早說!”賀遂兆如同遭了鈍器猛擊,震得腦中嗡嗡直響。顧不很多說一個字,拔腿便往門外跑。才轉過身。就見穆清嫋嫋地從外頭走來,正穿過後院,走近了纔看清,那裡是步態嫋娜,清楚是神采煞白,腳下踏實。
穆清止住了抽泣,默不出聲地坐著,冷風吹在臉上,淚水所到之處,模糊刺痛,她抽出一方絹帕子,輕拭過臉上的淚痕。隔了好久,暗啞著嗓音說:“一時亂了心境,容我靜一靜,一晚,隻一晚便好。明日再同你說那薛家的景象。”
後廚內阿柳和葉納昂首見他出去,皆笑迎上前,阿柳放動手中的東西,擦動手問:“這麼快便返來了麼?怎不見七娘?”
阿柳和葉納顧不到手上沾著的油麪,吃緊跑到她身邊擺佈攙扶著。她神采恍忽地跟著她們進得後廚,在桌邊坐定,葉納倒來一盞溫水,遞予她。她卻輕推開。茫然地說:“給我一盞涼茶。”
“約在那邊?”
“七娘隻當阿兄阿嫂家是自家了,想來也不該端著客氣,阿嫂也彆將七娘當來賓待,今後少不得常來往,客客氣氣的如何說是一家子呢。”
自穆清出門後,阿柳便在後廚製著她指名要的小點心,葉納從未見過如此邃密的江南小點,邊打著動手邊學著。也不知何時,賀遂兆閒閒地逛到後院,聞見後廚的香氣,意念忽地一動,心底的某根弦被猛力地撥動了一下,不覺又憶起了多年前阿誰在溫飽威迫下,幾乎喪了性命的夏季。
賀遂兆溫馨地站在馬棚後的暗影中,他本亦覺著此處溫馨,一起轉來,未想才站定了,就見穆清失魂落魄地走來,又呆坐於車轅上,不一會兒竟以手掩麵,聳抖雙肩,好似在抽泣。
晚膳時分。任阿柳如何勸,她也冇法吃進一口,問阿達。阿達因得了她的叮嚀,也不好多言,隻唉聲感喟地點頭,私底下與阿柳道:“娘子本日受了驚嚇,見了些糟爛事,恐好幾日冇法進食,且待她心境平複些罷。”
一息過後,阿柳頓覺悟過來,帶著哭腔道:“七娘她,她支開我,單獨去見二孃了……”
說過這一句,這一日直到晚間,她便未再開言,酉時庾立散值回宅。聽葉納和阿達將本日之事說了個大抵,他自去扣問穆清,她卻執意不肯他曉得更多,一味推委著不肯細說。
待齊備了,穆清接過葉納手中的成摞的胡餅,“阿嫂且自去忙,這些有我同阿柳送去便好。”阿柳聽著她這話有支開葉納的意義,知她必是有些話要與他們商討,忙提起食盒,笑著應和。(未完待續。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