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曄次子裴茂宦途原亦不過縣令、郡守,厥後憑藉曹操,建安三年督段煨等進討盤據關西的李傕、郭汜,就此開端飛黃騰達,終究進位尚書令。河東裴氏因此極大富強,逮至西晉,上升為不弱於潁川荀、弘農楊等舊族的一流世家。
裴苫打斷裴碩的話,道:“劉粲與石勒素不敦睦,儘人皆知……”
裴桐等無言以對,隻得沉默不語。
裴碩趁機舉兵,說奉司馬越密旨以誅周馥,可惜他軍事才氣不敷,反為周馥所敗,退保東城,被迫求救於建康的司馬睿。司馬睿遣揚威將軍甘卓與建威將軍郭逸共擊周馥於壽春,旬白天馥眾便即崩潰。周馥逃到項城,被新蔡王司馬確所擒,不久後憂憤病發,就此一命嗚呼了。
裴碩見狀,不得不再把話往深裡說上一層——“公等見本日之勢,漢如月薄西山,晉則如日中天,然不知天有陰晴,月缺而可複圓,日升亦可再落。晉之盛也,無過武天子初平吳之時,但是一不修德,諸王並亂,遂至如此——乃知當今之日,唯掙紮欲起罷了,間隔中天尚且遠矣……
不過在這條時候線上,主支(裴茂宗子裴潛以後)並未斷絕,從苦縣寧平城的屍山血海當中,莫名其妙爬出來一個裴該裴文約。受其呼喚,裴嶷率侄裴開、裴湛南下來投——東眷不成能成型了;裴粹子裴詵、裴暅雖仍赴涼,卻有東歸之意,庶子裴通也已完整憑藉了裴該——西眷、洗馬裴皆岌岌可危,中眷也難容支係插手;至於裴嗣的一支,亦於建康進謁裴該,認祖歸宗——南來吳裴不再能夠獨立於外。
裴桐捋著白鬍子,誠心相問:“我等天然是信賴宏德的,信賴宏德如此做,必定有深切的考量。隻是族人多數不明卿的情意,故此推我等前來相問——有甚麼話是不能宣之於眾的嗎?對於我等老朽,應當能夠流露一二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