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說劉隗返回自家府邸,越想越是擔憂驚駭。
劉隗說我也想這麼辦,題目是我們手裡冇兵啊,拿甚麼去割這顆癰瘡?刁協就說了:“兵在江上,朝夕可至,何憂也?”劉大連當場就急了,說:“刁公,於丹陽、吳興二國開釋僮客,當然不涉王氏,但王氏豈無兔死狐悲之驚啊?倘若王鎮南不肯發兵來救,莫非公親將王府侍衛及安康守卒數千人,便能夠抵抗周、沈之強兵麼?!”
虞胤於纔剛開釋的僮仆、佃客中點選了三千多人,練習不過五日,他年青氣盛,竟然就領著這支兵馬南下去尋覓叛軍主力決鬥,成果劈麵恰好撞見周劄之侄周筵。
刁玄亮微微一笑,說:“我倒不懼王處仲不肯應召出兵,但恐其趁機照應周、沈,勒迫大王收回成命……”不等劉大連驚詫出聲,他就又擺手說:“正不必恐憂,我料王處仲固然放肆,一定為此。況今沈士居(沈充)見在武昌,沈氏無主,豈敢輕動?而周宣季(周劄)老成,疇昔便止其侄周勰謀叛,隻需我等致書於他,陳述短長,亦必無背反之事也。”
賀隰乃是賀循之子,江東的青年才俊,同時也是裴該的借主——想當初裴該北伐之前,曾經向顧、賀、紀等家後輩商借過很多的賦稅,過後彷彿冇事兒人似的,再不提起……而這些家屬,當然也冇有膽量去處裴大司馬索要了。
“大王,今國度方用兵於北,我江南唯坐守可也,還當鎮之以靜,免為朝廷拖累。大王今聽臣等,罷刁玄亮、劉大連,尚可全二人道命,不過退居散職罷了;收回釋僮之政,此前所開釋的奴婢、佃客,尚可為大王統統。倘若拖延,使動亂更甚,怕是終究反害刁、劉性命,且使已釋之僮,亦不得不複歸私家了。大王三思啊!”
沈充無法之下,隻得跑去處周劄亮明底牌,說我情願先起兵,懇請周公你繼踵於後,彆使我孤掌難鳴啊。周劄慨然承諾了。
他一樣感覺向徐方求援,不大靠譜,但是若命王敦東來,會不會象刁協所擔憂的那樣,王敦與周、沈叛軍暗中勾搭,反倒逼迫司馬睿收回前命,放棄對江南政治的革新呢?
司馬睿無法之下,隻得命令,命王敦急率兵來援建康,剿除吳興叛軍。同時他還請王導、周顗等人各自寫信,催促王敦儘快上路。
劉隗連連擺手,表示反對,說:“吳興王尚在幼衝,且未歸藩之國,而仍哺育於建康城內,則安能遙製其國,使善政得行啊?何況所謂‘江東之豪,莫強周、沈’,周、沈兩家,都在吳興海內,倘若遽釋僮客,逼其揭竿謀反,恐怕局麵難以清算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