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是這位“梁衷正”是誰啊?裴該正待扣問,眼角一瞥,對方還跟那兒畢恭畢敬杵著呢,也不好讓其悠長等候,便即上馬而前,還施一禮。幸虧“梁衷正”論身份職位比裴該低太多了,必須劈麵報名,開口便道:“末將解縣梁肅,恭迎裴公。”
裴該當即一把抓住了梁肅的手,暗中一咬牙關,憋得眼圈兒一紅,就熱淚盈眶地說道:“不期本日,尚能得見故裡之人……”
至於西援長安,必須爭分奪妙,裴該帶上裴嶷、王貢等參謀,領著“騏驥營”,並彙集幾近統統馬隊,統共兩千騎,率先向西進發——具裝甲騎就不帶了,那玩意兒太慢——麾下將領,隻領北宮純和甄隨二人。另使劉夜晚堂率部鎮守成皋、鞏縣、河南等地,以保障後路;命陶侃率餘部從後跟進。
兩軍彙合以後,裴該備述前情,祖渙便說:“陝縣、弘農,都止兩三千胡兵守備罷了……”弘農郡治弘農城控扼浢津,也是不成放棄的要隘——“料其不敢等閒出城來戰,叔父可持續西向,小侄為叔父保障後路。”是以裴該便通過祖渙補足了糧秣,然後繞過陝縣、弘農,兩今後到達湖縣城下。
解縣古名解梁,本是梁姓的發源地之一,因邑而得氏。梁芬這安寧烏氏梁氏,就是漢朝從解梁遷徙到關西去的,厥後逐步富強,反倒壓過了留在故鄉的本家,成為正支。但畢竟五百年前是一家,梁芬和梁肅他們,必定能有共同說話。
這年代因為交通不便,職員活動困難,以是地區看法很嚴峻——要不然二荀等中州人氏,也不會跟閻鼎等西州人氏產生牴觸,死不入長安了——並且同在一郡內,各朱門間來往、聯婚也是常事,以是靠著半拉同親之誼,裴該完整能夠跟解縣梁氏套上友情。
畢竟陶侃的雄師還遠遠綴在前麵,兩三日內都難以趕到。
實在他隻跟郭默說了一句話:“但得東海大王無虞,卿可率意為之。”
再者說了,河東那麼多大師族,除梁氏外另有衛氏、柳氏等,論流派都不如聞喜裴氏為高,則他們在心機上,也會本能地瞻仰裴氏後輩,把裴氏當作是一郡豪族的領袖。身為裴氏嫡支獨一的男性裴該裴文約,天然能夠占上這個好處。
他不由長長地鬆了一口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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