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就是祖約所說的“若共輔天子,恐蹈昔日索、麴的覆轍”。
並且漢末之時,等曹操將獻帝迎至許昌,袁紹不也懺悔了嗎?不是伸手問曹操討要獻帝嗎?複因不得,出兵南下與曹操在官渡爭雄……
“而若不可其政,行台既罷,關中也將複歸舊製,則大司馬數年辛苦,俱化煙雲,其肯應從否?我料他必不肯於此時還朝也。
隨即略略朝前探身,說道:“防微杜漸,預作策劃,實在輕易。弟有二策獻上——昔日裴文約行台關中,為防胡寇,現在胡寇已滅,平陽光複,則另有行台的需求嗎?阿兄何不上奏,恭請大司馬返朝,善輔天子?”
正如祖約所言,對於裴該的前程將“伊於胡底”,“如荀太尉、梁司徒等,一定無慮,隻是掩耳盜鈴,佯作不知罷了”。並且就連祖納本身,固然入朝時候不久,對這一狀況也天然有所發覺,並且不肯一樣“掩耳盜鈴”,以是纔會在朝堂上挑明此事,以求群策群力,找到處理題目的體例。
祖約是有備而來,所言二策,全都出乎祖納的料想以外,發他疇前所未想。祖士言沉吟少頃,不由問道:“如此,便可防微杜漸麼?”
因此在祖納身上,明哲保身的氣味是比較濃烈的,本日亦是以而警告祖約——你可千萬彆胡來啊,以防蹈了毌丘儉、諸葛誕等人的前車之鑒!
“卿又雲使大司馬交還河東、平陽兩郡,則朝廷更將以王師獨當並、冀,中隔太行,千裡變更,不免捉襟見肘,疲於奔命,反使大司馬於關中可安穩積聚——此計更不成行,且與卿之所欲,南轅北轍矣。”
祖約兩個建議,全都被二哥給否了,但他並不泄氣,持續勸說道:“阿兄,河東、平陽,夙來富庶,若歸從行台,裴文約之勢更盛,若歸朝廷,國度之力則強。且弟獻二策,正如阿兄建言招安河北石勒普通,明知其不肯從,朝廷不成不做此態度。若仍留行台,或將河東、平陽歸屬行台,不知裴文約又何故為辭啊?則其是忠是奸,有無擅權或盤據之意,將明白於天下矣!”
倘若祖納壓根兒就冇想到這一層,他隻會決然喝阻祖約的妄言,而不會講那麼一大套,特地警告祖約。
要說祖納祖士言,也能夠算是晉朝的忠臣,但忠臣不即是直臣,直臣會不顧身家性命,蒙著頭朝前衝——比方說晁錯,終究天然冇有好了局——而儒家所謂忠臣,則講究“道不可,乘桴浮於海”,是有能夠畏縮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