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勒乃道:“昔日苦縣寧平城之戰,晉之將吏,我一概殺卻,唯留文約,其待文約,不成謂不薄,則文約因何需求棄我而去啊?倘如有文約相輔,朕早定天下矣!是朕有何不德之處,乃使英纔不肯久留?此事每常耿耿於懷,還望文約實言相告。”
裴該嘲笑道:“天無二日,世無二君,唯我中國天子,始可稱尊,僭號胡羯,豈敢自命為人主?!”不等張敬辯駁,便又一口氣說道:“唯汝等背祖忘宗之輩,貪享非份之榮,乃僭造個甚麼走肖之國出來。國既以走為旁,必將躥逃雲散,一朝輕易,終將殄滅,尚敢直麵國度上卿麼?真是不知人間有‘恥辱’二字!”
佛圖澄是西域高僧,於永嘉四年東行,來到洛陽講學,士民信奉者頗多。但很快就撞上了“永嘉之亂”,被迫潛居草澤,遭受石勒部將郭黑略,郭黑略深敬愛之,執弟子禮,隨即就把他保舉給了石勒。
“裴文約口出‘舌燦蓮花’四字……”
裴該便也返回自家堡壘,路上隻說了一句話:“張孟孫如何還不肯死呢?”至於石勒,歸營以後,不由苦笑,說:“看起來裴文約恪守之意甚堅,難以撼動,未知如何變更晉人,才使我能有隙可趁啊……”
“陛下自知,裴文約善矯飾,其心深不成測,昔在營中,各式狡詭,即臣亦為其所惑。現在兩軍陣前,若不能知其所欲,明其勇怯,又如何設謀以摧破之?是故若使大師往覘其意,或者能出奇計而敗之,亦未可知啊。”
甚麼“舌燦蓮花”,莫非真與佛教有關麼?這小子啥時候又去信了佛教了?佛圖澄慧眼如炬,能夠洞徹民氣,倘若請其往見裴文約,或許能夠給本身供應更加詳細、實在的諜報吧……
又指石勒:“且石公為僭主,一旦昂首,必偶然理,即首級亦將懸之篙杆。則張君果能為天下生靈免於塗炭,而請石公自蹈死地麼?”
竺法雅正在汲郡修建寺廟――按照後代記錄,因為遭到石勒、石虎兩代的禮敬,佛圖澄乃於趙國境內,各郡國修建梵刹達八百九十三所,佛教在北中國盛極一時――俄然接詔,不敢怠慢,倉猝策馬來到河內,謁見石勒。
張賓提起這件舊事來,對石勒說:“中國無‘舌燦蓮花’之語,也無彆的與蓮花相乾的典故,而裴文約脫口雲蓮,得非也景仰佛教麼?倘真如此,可請佛圖澄大師來,或能體察其心誌……
其實在裴該到達河內之前,張賓就已經勸說過石勒,臨時退兵了。因為目前幾近是在彆人家門口對陣,晉方的糧秣運輸非常便當,趙方則須千裡贏糧,耗損必巨,則若不能儘快擊破甄隨所部晉壘,或者霸占野王,使情勢有大的逆轉,團體而言,拖得時候越長,則對趙方愈是倒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