呂佇當即承諾,並說:“我亦不值韋忠久矣。”啟事倒不在於他從胡——老頭兒雖戒兒孫仕胡,實在首要為的張望風色,他本人也並冇有甚麼明白的華夷之辨——而在於韋忠說過裴頠、張華的好話。
再說呂家跟琅琊王氏乾係很好,王、裴又世為姻親,東拐西繞的乾係一擺,呂鵠又如何能夠不切齒而悔恨罵過裴頠的韋忠?
韋忠肝火攻心,雙眼略略一眯,麵露殺氣,對呂鵠道:“先生自恃墓木拱矣,或將不久於世,因此放言無忌,就不怕禍及子孫麼?實與先生言,今皇漢雄師,見在蒲津,與呂氏僅僅一水之隔。呂氏若肯恭執臣節,供輸軍需,還則罷了;若昧於局勢,有叛反之心,則一旦王師東歸,必破汝塢,屠儘呂姓——恐怕到時悔之無及啊!”
韋忠聞言,不由悚但是驚,忙問:“聽汝之意,欲殺我麼?”
柳矩就此吃緊來訪呂鵠,分辯天下局勢,想要把呂老頭兒也扯上賊船。特彆柳氏還承諾,不讓運糧步隊進入蒲阪縣城,而轉道以充呂氏塢堡,則有了柳氏數百青壯和相稱數量糧秣物質互助,呂氏還擔憂胡軍來攻塢堡,欲奪韋忠嗎?
實話說,劉淵其人實有豪傑之姿,有天下之誌,故而石勒擬之為漢高祖,雅不肯背其子孫——厥後劉曜本非劉淵正支,靳準之亂後,又不立劉淵餘孤,而自稱天子,乃至於連國號都給改了,石勒是以而叛。韋忠論野心遠不如石勒,又久在平陽,立朝參政,劉聰待其也不能說不厚——鎮西大將軍的名號,就是劉聰所封的——他又怎能夠不竭儘忠悃,以報劉氏兩代之恩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