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參謀田崧卻提示劉粲:“殿下且不成忽視。裴該既得秦州,自可於秦州招募士卒,緩緩來合……”
你郭思道用兵謹慎,這值得獎掖,但你不兼顧全域性,不曉得我軍的糧秣也有些難覺得繼了。長安、大荔、頻陽等地府庫,都將搬空,再下來得往他郡乃至秦州去調糧,則輸糧十斛,途中就得吃掉六七斛,耗損實在太大。倘若再與胡寇對峙十天半個月的,就怕即能破敵,我亦元氣大傷,反倒劃不來。
他建議操縱這三天的時候,不竭如本日普通,出營佈陣,以恐嚇胡軍,同時命四周縣鄉多造旗號,每天多幾百上千麵地往堡壘前麵插。現在胡軍的行動,有陶將軍率船隊巡弋河上,能夠瞧得清清楚楚;我們的意向,則因為三麵圍堵之故,胡軍就不免耳目閉塞了。若我用虛兵之計,胡人必定難辨真偽,其氣決計,然後再建議正麵打擊,或答應以事半而功倍,也未可知呢。
裴該苦笑道:“豈敢不操切啊。”
劉粲點頭道:“我若先歸河東,而為晉人偵知,則局勢去矣……”環顧眾將,終究一指靳康:“卿可受此重擔否?”
他安插得非常謹慎,靳康也依命而行。但是陶侃有舟船為助,常命善水的士卒從河麵上潛近渡口,日夕察看胡軍意向,見此情狀,倉猝遣人報於裴該曉得。陶侃在手劄中說了,火線正在苦戰之時,胡軍還向河東調兵,並且一調就是好幾百,近千人——“此必河東有事,不得不歸,以平靜後路也。”
劉粲此舉純屬掩耳盜鈴,能夠想到裴該召氐、羌來合的,毫不但僅田崧一人,就連很多中級軍官,也都會影影綽綽地認識到這一點。即便劉粲喝止了田崧,即便諸將都閉口不言,乃至於幫手劉粲“辟謠”,發急的氛圍仍然在胡營中逐步彌散開來。
唯對峙之時,看對方晉人堡壘,貌似更加泛博,旗號也更龐大,僅憑目測預算,又比明天多了好幾千人……
靳康驚駭遭到陶侃舟船的攻擊,乃不敢讓糧車過河橋,改以舟運,自河橋以南悄但是渡。胡漢方麵曾為西征而彙集了大量的船隻,但本來大多屯在夏陽兩岸,韋忠前幾日纔剛命令南調蒲津。題目是自夏陽而南,直至蒲阪,必定要顛末郃陽渡,陶侃的舟船橫亙彼處,實不易過……韋忠絞儘腦汁,各式籌劃,才製定了一份相對穩妥的行船線路,可惜他一失落,貧乏監督,打算完整走樣,舟船乃三成為晉人所劫,三成逃散,剩下四成,嚇得折返夏陽東岸去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