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康心說,隻要攻滅了呂氏,其堡中如何著也能搜出近萬斛存糧來,足應皇太子殿下一時之催促了。並且你們若真把我逼急了,老子到時候便將呂氏全族屠滅,屍身全都切碎鹽漬了送往河西,假說豚脯——人肉、豬肉,不都一樣能吃麼?
一則雄師難以渡河——祖逖還籌辦著渡向河內,去聲援李矩、魏該呢,哪兒有那麼多船隻給郭誦?二則真若雄師涉渡,劉粲必發兵馬回援,到時候這支孤軍便有全軍淹冇之虞。祖逖是想幫裴該一把,但既然裴該並未開口求援,那我就冇需求白白地扔幾千精銳入於死地啊。
“因此老朽便請於漢太子,請暫罷兵,各安疆界,以伺天命。太子乃雲,卿勒兵在前,管束漢師,即欲渡歸,恐亦可貴。是故使老朽作書予文約,何不稍稍卻後,以待漢軍之退?
“因此老朽為文約計,何不稍卻,以歸漢師?今漢太子與老朽盟,既歸河東,五年以內,更不西行,若欲伐晉,當向河南。如此卿可坐定雍、秦,乃至於涼,擁三州之地,東製洛陽,以觀天下之變,豈不是好?何必咄咄相逼,欲與漢師鬥而共死乎?
“漢雖暫挫,於蒲津亦有二十萬雄師,若人奮爭心,搏命而搏,即卿得勝,所領關中後輩,恐能返鄉者十不一二也。卿自恃兵強,奄有關中,功高社稷,無可搖撼,乃歸晉主於洛;而若老將勁卒多冇於河西,則恐內不能製雍、秦之戎,外不能禦河南、兗、豫,晉主沖昧,賊臣環伺,必有趁機以譖文約者。則功愈高而賞愈難,將在外而主自疑,尚欲安保關中基業,其可得乎?
再者說了,我這五百精銳,最好遊擊作戰,且想當初祖大將軍、裴大司馬未至,我跟從著母舅李世回,就慣於與胡遊鬥啊——因為正麵作戰,很難打得贏。隻要翻過麵前的襄山,入於平野,若呂氏可守則守,不成守我就揪幾名本地領導,退入山中,不信不能與胡寇周旋個十天半月的。
此人謀而無斷,躊躇了一整夜,還是不敢輕動河上兵馬。誰想翌晨起家,正待再度遣使打單呂氏,俄然河上傳來急報,說有一支晉兵從浢津橫渡而來,已然衝破了劈麵堡壘,進入襄山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