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命了,胡騎朝夕便至,我這裡統合各塢堡之事還八字冇一撇呢,早曉得就遲幾天實施打算了,先等打退了支屈六再說。現在淮陰恰是最虧弱的時候,就怕擋不住那位老瞭解啊!
兩相夾攻之下,郗鑒大敗——郗道徽和劉越石恰好相反,恩威並施,很有控馭之能,但在實際軍事批示上倒是二把刀——幸虧動靜來得快,他及時把妻兒和老弱都撤下山去,本身帶著兩千多青壯斷後。當時郗鑒就關照其妻王氏,說你們一起南下,直下淮水,不要轉頭,徐州裴刺史既然曾經寫信來聘請過我,那麼汝等前去投奔,他必定會收納的。至於我,若然有命,我們就淮陰再見吧。
陸衍叮嚀下去,就見流民擺佈分開,一名穿戴固然樸實,卻非常得體的婦人度量著嬰兒,在一名婢女的攙扶下,疾步奔近——河灘上坑窪不平,她還絆了一跤,幾乎顛仆,可見表情之孔殷。
裴該聽得此言,不由愣了一下,心說竟然是郗鑒的老婆,如何如此年青?!
石勒和曹嶷在青州大戰,兩邊都派兵四周劫奪,破壞田畝房屋,掠取百姓口中之食,是以三不五時便有流民避禍到淮陰來。裴該命令細心鑒彆,以防有特工混入,然後把他們全都趕到屯墾地去,交給媯昇辦理。不過此前都是零散流民,最多的不過十來家、不到百人,這一來就是上萬……究竟出啥事兒了?
厥後才曉得,王氏夫人懷中所抱嬰兒,乃是郗鑒的宗子郗愔,纔剛滿月……裴該不記得郗鑒有幾個兒子了,但曉得他有一名幼女,厥後嫁給了王羲之為妻——為此還留下了“半子快婿”的典故。也就是說,這位將來的郗氏夫人還遠冇有投胎哪,而王幼軍都已經八歲了……跟他老丈人一樣,也是老牛吃嫩草!
二人穿城而過,從南門進,自北門出,北門外不遠便是淮水。到了岸邊一瞧,隻見水麵上零零散星的三五條小舟,對岸卻烏秧秧全都是人——已然有百餘名群眾登上了南岸,正被保衛燧堡的士卒,以及纔剛倉促趕過來的陸衍所部“蓬山營”兵用弓矢逼著,監禁在河灘之上。
卞壼從速行禮,嘴裡卻說:“使君並無獲咎卞某,但恐對不起這一縣的百姓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