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該留鎮長安的設法,昨日也先跟諸裴和部分親信通過了氣,世人亦皆大驚失容。
世人聞言皆驚——陶侃在裴該個人中是甚麼身份、職位,遭到多大的正視,在坐無人不知,倘若連陶侃都主張還都,那裴該是真不能不細心考慮了。
裴詵連連點頭,一樣笑道:“確切荒誕,確切好笑,嘿嘿嘿嘿~~”
裴詵答覆說:“《三國誌》述魏、蜀、吳三國之事,小侄唯於《魏書》,曾觀其大略。”
就此開端背書,那麼背的是哪一段呢?
再說將來,天子還洛,他是從我手中逸出了,但能算落到了祖逖手中嗎?祖逖對河南軍政的節製力還不如我,我都不能算獨占天子,莫非他就能夠獨占天子嗎?
故此逢有大事,他必然要來向裴嶷請教。誰想裴嶷卻絕口不提白日的群情,卻俄然間問他:“子羽,陳承祚(陳壽)所著《三國誌》,卿可讀過麼?”
隨即裴嶷略略抬高聲音,靠近一些裴詵,緩緩說道:“我讀至此,乃笑史家誕妄,每於朱紫寒微時,擇其大言妄言而記,覺得上天早有垂示。若劉備舍旁有桑如車蓋,便當乘此蓋車,成王霸業,則我故鄉裴柏高十數丈,鬱鬱蔥蔥,何裴氏中無人當此極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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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嶷笑笑:“此書文辭質直,而能梳理史事,明鑒得失,該當通讀。文約必是讀過的,聽其平日所言,不但深愛此書,且於纖細處另有考據、生髮……”實在裴該所謂的“考據、生髮”,多數是照搬厥後南朝裴鬆之為《三國誌》所做的疏——也不曉得多少代侄孫兒的服從嘛,祖宗先拿來用用又如何了?
“若秦得璧,而賜之於趙,趙雖得璧,無逾於秦,且天下人當謂秦德於趙也!”
裴嶷眉頭一皺,就此沉默不語。
裴詵不明白裴嶷為甚麼會提起《三國誌》來,但也隻得順著對方的話頭說:“侄兒受教了。叔父既雲曾經謄寫,敢請借於小侄一觀。”
裴嶷起首提出質疑:“明公即欲留長安,亦不當以天子為償!”
裴該自感跟朝堂之上、尚書省中,被迫要跟那些昔日官僚打交道,華侈了太多的時候和精力,使他不能一門心機撲在富國強兵,擯除胡虜、規複國土的大業上。如此下去,就怕跟中基層更加疏隔,使得本身的權力根本逐步垮塌,起碼也變得空心化啊。
裴該說我不會當袁紹的,隨即解釋道:“昔漢帝蒙塵,諸侯不救,唯魏武迎之於洛,遷之於許,非徒恃天子在手,更示天下之忠漢之心,始能人纔會聚,卒成霸業。袁紹在鄴,初不往救,複請天子都鄄,是乃……”躊躇了一下,想想都是本身人,就不必避諱甚麼啦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