遊遐沉吟少頃,拱一拱手:“某有一言,不知是否當講。”
“實言告卿,該自興軍以來,一步未曾退,一城未曾棄,唯此始能在數年間屢破胡寇,自徐方千裡而伐,直抵關中。若然一退,是我畏胡,而非胡畏我,安有怯懦害怕之軍,而能夠取勝者乎?”
遊子遠這個名字,他倒確切是有印象的。
殷嶠保舉的這小我,也是近似環境,名為遊遐,裴該還揣摩呢,這是誰啊?史傳有提麼?貌似冇啥印象。但是一提其字“子遠”,又恰好是大荔人,裴該當即覺悟過來——本來是他!
遊遐偏頭想了一想:“我觀徐州軍,確切精銳,但是隻恐劉曜今來,所部不止十萬……”
裴該笑笑:“這我天然曉得。但是,便我後退,也須先極大殺傷賊,使其不敢來追。”
這一番豪言壯語,共同上貌似很安靜的語氣,聽得中間的殷嶠不由熱血沸騰,但是遊遐臉上卻波瀾不驚,貌似毫無震驚。他隻是又一昂首:“人有令媛,始可行千裡,未聞無食無車,而能遠途者。裴公誌存高遠,但是戰陣之上,並非豪言便可退敵。”
遊遐這段時候動靜閉塞,隻曉得胡軍來了又走了,然後裴該帶領徐州軍光複了大荔,詳細啟事安在,他是一頭霧水啊。因而隻得含混地答覆說:“大荔城北,約五十裡皆為平原,膏壤良田,為關中佳處。然再北則陣勢逐級上升,胡若自北而來,可呈高屋建瓴之勢,王師唯退守大荔,彆無守禦之策……除非,能在梁山諸孔道前修建堅壘,使胡不得而前……”
裴該微微皺眉:“此事不易為……我纔到馮翊,不敷一月,而胡寇將大肆來攻,前確命將前至梁山,然若無三四個月,堡壘必定難成。”
裴該說這纔對嘛,我臨時是不會後退的,明天找你來,就是問問你對於抵抗胡兵有甚麼良策冇有——“劉曜所部,雖號十萬,實在多為氐、羌憑藉,精銳亦一定多於我,我憑堅城而守,足挫其勢。”
裴該宿世讀《晉書·劉曜載記》,就感覺全篇的亮點唯有這個遊子遠罷了,並且記著了他是大荔人——“大荔奴”那句唾罵實在太朗朗上口啦。不過此番進屯大荔,他卻並冇有及時想起此人來,因為遊子遠畢竟是前趙的官兒嘛,劉曜又已經來過了,實際上他早就應當降胡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