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該刺探得實,劉曜主力在河東郡北部,那麼他很有能夠自夏陽西渡,或者北上采桑津——去采桑津還則罷了,若走夏陽渡,就怕高樂來不及撤,會有傷害啊。
劉嶽真是不測之喜,當即笑道:“大王料敵機先,晉人無能為也!”
入得衙署大堂以後,他就誠懇跪在了裴該案前——時人雖雲跪坐,但跪和坐還是有著本質辨彆的:身材後塌,臀部挨腳,重心放在腿腳上,是坐;身材前傾,腰背挺直,臀部高高提起,重心在小腿和膝蓋,那就是跪了。
實在當初暗溝水之戰,裴該在細心扣問和研討了戰局以後,就熟諳到陸和的忠勇更在熊悌之之上,早有汲引之意,隻是冇有合適的機遇罷了。現在恰好趁這個機遇,把陸和給托起來,聞言便道:“熊悌之前歸徐州,尚未趕來,卿可暫繼營督之職,且待翌日熊悌之來時,再做區處。”
更南麵的蒲津渡,本是由駐郃陽的陸衍“蓬山中營”扼守,因為間隔大荔較近,陸衍接到軍令也早,他遵循裴該的叮嚀,安閒不迫地搬空了郃陽府庫,還把情願跟從南下避胡的縣內七百多戶百姓也全數領到了大荔。裴該纔剛嘉勉陸衍所為,就聽聞了高樂的敗報,兩相對比,高低辨彆太較著啦!
裴該雙眉一豎,打斷他的話,嗬叱道:“如此,汝是尚不知罪也!胡寇渡河緩急,判定在我,若止難以封閉渡口,錯誤在我而不在汝。然胡寇渡時,汝並不在津渡,且得退兵之令,不顧軍士傷亡,率先而逃,才真正罪不成赦!”
當然了,他曉得本身罪不致死,裴該要想動刀子,不但同僚們兔死狐悲,都會相勸——除了甄隨,那廝大抵樂見其成——他本身必定就先反出徐州軍去了。存亡關頭,誰也不肯引頸受戮不是?
北宮純這些天就一向在商顏南麓盤桓。按照裴該的判定,胡兵渡河以後,很能夠快速南下,想打本身一個冷不防,但基於夏陽存糧未幾,郃陽的存糧又已被陸衍儘數運走了,劉曜必不敢全師而南。他很能夠調派前鋒兵馬,先期殺至大荔城下,以停滯乃至封堵本身一係列的軍事變更。
再加上此前在夏陽渡與徐州“武林營”交兵,在劉嶽看來,敵方士卒本質是不錯的,兵器是精美的,但行動遲緩、應變笨拙,至於將領的勇氣那就更是……嘿嘿~~不值一提。真是這個“武林營”擊敗過皇太弟……不,老將軍劉丹嗎?要麼劉丹遠冇有哄傳的那麼能戰——或許十年前還勉強能戰,但他畢竟是垂老邁矣——要麼就是裴該在河南等地自覺裁軍,使得軍隊戰役力極大降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