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、心曲互剖[第3頁/共4頁]

裴該一貫恭敬祖逖,在他麵前向來還算比較坦誠,是以在躊躇了一下以後——實話說他若不躊躇,或許就扯謊了,既已躊躇,隻怕對方生疑——還是拱手答道:“實不相瞞,我欲窺測羯奴動靜,安閒徐州時,即與其長史程遐密有手劄來往。羯奴麾下,多不敷懼,唯張賓深沉多智,乃欲指導程遐以拮抗之,進而讒言害之也——不知士稚何故得知此事啊?”

晉朝的法定都城,乃是洛陽,而非長安,固然司馬鄴在長安踐祚,但就實際上來講,此處隻是“行在”罷了,並未下詔正式遷都。

因而承諾過後,從速轉換話題:“正要與士稚商討,天子當婚,應擇誰家女子為好?”

祖士稚你著的甚麼急啊,多等幾年再提這個題目多好。裴該心說,我該找如何的藉口,才氣將此事持續遲延下去呢?

隻是這事兒,對於本身究竟是無益還是有弊呢?天子居洛,我是不是要跟疇昔?若不相從,是平空將朝廷拱手與人,那我辛辛苦苦逐麴殺索,為的何來?可就目前的計謀打算而言,是先底定關西,然後儘力東進與石勒爭勝——胡漢劉氏已如塚中枯骨,不敷為慮——我又不放心把雍、秦兩州交給彆人去運營……這可該如何辦纔好?

裴該確切有些活力,但見祖逖都表態要以他殺來賠罪了,那還能持續以言辭相逼迫嗎?從速一把按住了對方的手,隨即態度誠心腸說道:“士稚,我意並非如此。所謂‘三人成虎’,又雲‘曾母投杼’,以母子之親尚且如此,何況你我?向來眾口鑠金,積毀銷骨,今我等既處高位,則嫉恨者非止羯、胡也,恐怕朝堂之上,攻訐、誹謗,亦必隨影而來。所謂莫逆,不在不疑,而在坦誠,襟曲互剖,則流言自息矣。”

祖逖點頭表示瞭解,說:“也不在這一兩日,我隻求文約承諾,必將棄世子於洛,而非如索巨秀輩,唯對付罷了。”

祖逖天然不信賴裴該會與石勒相勾搭,乃至早早就商定兩分天下,但當日魏該所言不為在理啊,裴文約向來對那羯奴評價甚高,是不是在羯營中那段經曆,給貳心底留下了難以消逝的創傷,從而對石勒起了害怕之意呢?幸虧祖逖不曉得何謂“斯德哥爾模綜合症”,不然怕會想得更歪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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