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說得很有層次,伊餘一時候還真辯駁不了。
遊遐悄悄點頭,整張臉上彷彿都寫滿了兩個字——“傻x”,好象強自按壓內心的不耐煩,給對方解釋說:“我晉強大時,但命虛除奉正朔,行臣道可也,既不出兵撻伐,亦不斂賦求貢,何耶?上郡已為牧場,非我中國人取之而能墾殖者,得之無益,不如捨棄。胡人則分歧,彼等亦識放牧,一旦勢大,豈有不貪貴部地盤之理啊?是以從晉而虛除可安,從胡則必為其所兼併,如此簡樸的事理,是尊父子為少量財賄所迷,故此一葉障目而不見麼?”
聞聽有人緩緩地問道:“中間醒了?”
裴該嗬叱道:“罷休,不成獲咎紀行室!”
“汝是何人?我在那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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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也無不成!”
不管如何說,劉曜也有十萬雄師,與之相攻,伊餘並無勝算——晉人說得好好的,出城夾攻,可萬一他們也跟我似的食言而肥,找藉口不出來,使我獨對胡軍,那又該如何辦?
裴該與裴嶷等人就站在城頭,目送伊餘拜彆。裴嶷俄然低聲自語:“但見其出,不知成果如何……”裴該笑道:“叔父恐伊餘背信麼?”你想多了,我感覺不至於。裴嶷悄悄點頭:“不懼其背信,但恐其死耳!”
哦,這個名字貌似曾經聽劉曜提起過……伊餘翻個身爬起來,盤腿而坐,擺佈瞧瞧,屋中貌似隻要他們兩人,並且本身身上也冇上綁繩……能夠趁機逃脫嗎?估計是逃不掉的……那麼抓這個姓遊的當人質?他又不是裴該,不曉得記室督這職位究竟有多高了……
遊遐笑一笑:“即中間允準,劉曜可肯麼?莫非中間為劉曜之主,還是劉曜對中間言聽計從?”
裴該說好吧——“伊餘尚且昏倒,待其醒後,便由子遠去說其悔過可也。不望其相攻劉曜,但肯退去,便為頭功——至於許其多少財賄,子遠可自考慮。”
就聽遊遐又說:“劉曜受胡漢封為雍王,馮翊本其禁臠,豈容彆人儘擄人丁、財賄?此不過詭言以欺尊父子罷了。貴部本多馬隊,又不識我中國城邑,劉曜卻驅貴部前來攻城,則其本意如何,不問可知也。倘若中間不肯從命,彼必遷怒於中間,乃有藉口北伐上郡;若從命,精銳騎士都死於城下,則劉曜一返身,亦可兵入上郡。我將此事好有一比,如人受盜賊賂而自撤藩籬,然藩籬撤去,盜賊乃可入戶,到時候那些財賄,不還是落入了劉曜之手?尊父子不但毫無所得,恐怕就連性命也難保全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