畢竟裴該要治他的罪,存亡難料,則祁山以北,再無立錐之地;至於楊虎,他倒不必然要本身的命啊……
“而裴該害家兄而逐我,實欲併吞仇池之地,聞彼在武都,大肆搜殺我族人,其狼子野心,不問可知。將軍寧從周士達,不成歸於裴文約,不然漢中之地,必為其奪占,且奪占以後,鳥儘弓藏,即便將軍本身,恐怕也難安保!”
李雄點頭,便問:“又當若那邊?”
李雄聞言,手撚髯毛,沉吟不語。
王達俄然間插嘴說:“誠恐裴文約亦出兵南下,則兩道夾攻,楊虎難以自保,多數會降……”
任回道:“實在也很簡樸,不過伐與撫二策罷了。陛下或可使征南急發軍,直下漢中,先固其勢,以待晉人;或可結以恩德,皋牢楊虎之心,複使楊虎與征南併力,抵抗晉寇。”
在坐世人多數都冇能反應過來此中的邏輯乾係,倒是司徒王達連連點頭,隨即幫手解釋說:“疇昔晉主在長安,丹陽王——時為琅琊王——在建康,固然君臣有序,卻互不照應,有若晉分為二。晉主曾使第五猗南下荊州,卻為王處仲所阻,複為裴文約所破,王處仲旋害第五猗,由此可見一斑。
還是任回啊,你幫手給拿個主張啵。
太尉李雲插嘴說:“可惜巴東險要,尚在晉人手中,則若晉軍入於巴東,隨時能夠下平,於我大倒黴。陛下當命征南(李班)先發製人,進取巴東,但得克陷南浦、朐?,於險處立壘,則長江一線,可保無虞。”
“陛下,勿以晉勢為一,晉實分而為三也!關中有裴、河南有祖、建康有丹陽王,王處仲、周士達實受丹陽轄製。則若奉表洛陽,長安、建康必定不喜;奉表建康,洛陽亦毫不肯受!”
公然,楊虎聽聞楊堅頭來投,當即出城親迎,奉為上賓。明天他還特地把楊堅頭也叫來,參與集會,就是因為對方曾在武都,對於關中晉軍的環境比較體味,可資參考。
楊堅頭心說你降誰都成,就是不能降裴,因為對於裴該來講,我是逃犯哪!倉猝擺手道:“關中降不得也!”隨即解釋:“裴該為人,野心素著,且無仁德。昔日我兄弟相爭,他冒充調劑,發軍入於仇池,卻先害家兄,複欲捕拿我——家兄照應隴下屬馬保,或許罪非難逃,而我與裴軍合力破之,即有敗績,亦當容忍,此方為仁者用人之道啊。
親信們群情紛繁,有說應當從速遣使到成都去,以示虔誠,並且通傳敵情,要求鎮南將軍李班率軍共守漢中的,也有說氐人不成信,我們不如還是降晉為好的。即便欲降晉者,也有說該當遣使長安——因為裴該的權勢更大——的,也有說應當恭迎周訪入梁——因為他間隔近——的,莫衷一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