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是待到兵屯陽城山麓,祖逖就操縱此番北伐的大義名分,開端嘗試清算軍紀,起首把最刺兒頭的六名塢堡主全都找個藉口拘禁起來,兼併了他們的部下——此中也包含了曾經跟甄隨打過架的阿誰張平。隻是大敵當前,他還不敢搞得過分火,對於大部分塢堡主隻是敲打一番罷了,仍使彼等率部效命。
延壽城彆名延壽關,在緱氏縣北,休水繞其西,嵩高在其南,地理位置非常首要。打個比方來講,洛陽盆地如同巨邑,其南門建有一座甕城,乃緱氏縣,轘轅關即甕城門,而延壽城是內城門。
這話才一出口,祖逖腦海中不由靈光一現,他擺擺手,禁止李矩持續說下去,然後垂著頭想了半天,才俄然間笑將起來:“若我獨當劉粲,卿等可懼否?”
李矩數年來轉戰滎陽,與胡軍周旋,最愁悶的就是貧乏強有力的友軍,也就勉勉強強一個郭默,一個魏該還能跟他共同得起來——可惜兵數甚寡,感化不大——其他甚麼司徒傅祗、司空荀藩、太尉荀組,等等,個頂個都是豬隊友……以是李矩最受不得豬隊友,他寧肯本身吃敗仗,那也死而無憾,乃至甘心自投斧質賠罪,也不但願是因為友軍喪敗,把局麵給搞壞了,導致自家功敗垂成,空有一腔雄圖壯誌卻無可發揮……
他賭若本身牽絆住了劉粲,裴該或能夠在數日內便即取下鞏縣、偃師,到時候局麵一下子就敞亮了。
河間王劉易和濟南王劉驥等人年青氣盛,卻反對劉雅的慎重之論。劉易說了:“今敵眾倍於我,若乃聚合,且倚山而陣,破之不易。前祖逖在陽城山麓,裴該卻在成皋,兩向佈陣,是欲夾攻我也,若呼延前軍不來,我亦不便輕動。但是徐州糧道為阻,裴該怯懦,將主力東調以敉平盜匪,祖逖見北路空虛,恐成皋落,乃特遣軍以援護之。如此一來,正麵豫州軍不過兩萬之數,與我相稱,而精乾遠不及我,可一戰而摧破之。
李矩說既然如此,不如我軍明日一早便即解纜北上,去與徐州軍彙合吧。
但是劉粲歡暢了還不到半天,就接二連三地接到壞動靜。
祖逖苦笑道:“若劉粲遲一日南下延壽,或裴徐州遲一日下此定奪,其言猶可。劉粲方南,而徐州軍徹夜即動,事機必定變動。劉粲聞報,若合劉雅,棄延壽而退歸偃師,則難以分而破之,我亦隻得與徐州軍相合,正麵強攻了。”
“是急進乃可大勝,一舉底定河南局勢,即敗亦不太小挫罷了;若止退守偃師,大好機遇,劈麵放過,阿兄得無憾恨乎?!”